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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黎央也只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黎衫便也沒再多問,進了臥室,不一會兒拿了些東西出來。
「我下午就飛去香港了,以後在那邊定居也不會再回來了,這房子留給你住,以後每年的清明節你幫我去給你舅舅墓前上一柱香。」
哪怕到了最後分別的時刻,黎衫對自己這個女兒也沒什麼留戀的感情,就像剪不斷的孽緣一樣,她不僅沒法打掉她,生產時還傷了子宮,從此之後再也不能要孩子。
她一直覺得黎央就是她年少荒唐的因果報應。
「我以後每年會去拜祭舅舅,這房子我不要,等開學了我就搬到學校的宿舍,再也不會回來了。」
黎衫第一次被她忤逆,很是不高興:「我本來還想著母女一場,好歹讓你不至於以後連個住所都沒有,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你可能以為跟了秦饒以後就衣食無憂了,我告訴你,他家公司離破產不遠了。」
說完拎起行李箱就走,到門口時突然被黎央喊出的一聲「媽媽」叫住。
她不耐煩地停了腳步,沒有回到,聽到身後的女兒用一種平靜誠懇的聲音說:「我知道你到現在還不喜歡我,但被你生下來這件事並不是我能選擇的。」
「如果我有選擇的權利,我也同樣不願意生下來,成為你一直的心結和怨恨的對象。」
黎衫背脊僵了僵,幾秒之後又挺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黎央去看手機,秦饒剛給她發了條消息:【醒了沒?】
黎央垂著頭,指腹打了個【剛醒】回復,沒過了幾秒,他撥過來一個電話。
耳邊響起他的聲音,染著疲憊的喑啞,卻還是一慣低柔的語調:「生日快樂啊。」
又低低笑了聲:「終於等到你滿十七歲了,你知道我等這天多不容易麼?」
黎央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感覺鼻子一酸,忽然之間特別想哭,正巧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對他道:「秦總,工地那邊需要您現在馬上過去一趟。」
黎央不想耽誤他的要緊事,趕忙隨便扯了個藉口就要掛了,秦饒只憑藉她一句話就察覺到不對:「你聲音怎麼沙沙的,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是有點吧。」黎央心虛地扯謊。
「那你等會兒記得去吃藥,這兩天別吹空調了,多喝熱水,實在不舒服去醫院掛個吊針,別嫌麻煩。」他事無巨細地叮囑,最後還不忘撂下一句威脅:「要是我回來發現你感冒沒好,就不帶你去迪士尼玩了。」
黎央鼻子抽了下,眼淚又沒忍住掉了下來。
之後的幾天,黎央每晚睡覺前都會接到秦饒的電話,問她有沒有吃藥,感冒好了沒,關於他家公司面臨的危機一個字也沒有和她提。
黎央完全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不想讓她擔心,關鍵是就算和她說了,她也幫不上任何忙,她沒有林子瑜那樣的爸爸。
一周過去,黎央去醫院拆了線,臉上留了一條疤。
她聲音小了些,藏著著幾分忐忑:「醫生,這個能除掉嗎?」
醫生看著這個本該極漂亮,如今臉上卻平白無故多了條疤痕的少女,不忍心說出實情,劃得這麼深,幾乎不可能不留疤,而且傷到了真皮層,疤痕很難祛除。
黎央一直是很會察言觀色的性格,見到醫生表情里流露出的為難就懂了,她眸子蒙上一層黯,還是真誠道謝:「謝謝醫生,我走了。」
搭公交回去時,她坐在靠窗戶那邊,隔著過道聽見了左側後方兩男生嘀嘀咕咕的交談。
「靠窗那女生側顏好絕,看得我好心動,你說我去要個微信能給嗎?」
「你去試試唄,不要猶豫,要到了推給我啊!」
「你可真行,要到了絕對不會給你。」
男生鼓起勇氣,走到黎央旁邊,又深吸了幾口氣開口:「你好,能認識一下,加給微信嗎?」
黎央轉過頭去看他。
這次不用她說什麼拒絕的話,男生看到她左臉頰像蜈蚣長長的一道疤時就愣怔了,眼中的驚艷被震驚取代,還有點被嚇到了的樣子。
「不好意思,打擾了。」他尷尬道歉,縮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黎央聽見他同伴問他怎麼回來了,男生小聲道:「她只有側臉能看,另一邊臉破相了,有好長的疤,嚇死人了。」
車開開停停,等那倆男生下去了,黎央身旁空著的座位坐上來一個中年阿姨,扯了扯黎央的胳膊:「小姑娘,麻煩問一下,到朝華路是坐這輛車吧?」
「是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