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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雉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点难以描述。
“玉这种东西,每日贴身佩戴,用人的精气血养着,会认主的。”他说,“你要找谢凭,得依靠血玉心和他之间的联系。”
语毕,叶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箓,向危素伸出手心:“拿来。”
危素不知道为什么掌心里已经捏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把血玉心放在他掌心里,盯着他的眼睛:“谢谢。”
“你以为多大事儿?”叶雉笑了笑,“举手之劳。”
他那张符箓颜色跟寻常的符纸不一样,寻常符纸大部分是黄色,也有红色的,但他的符纸却是白色,干干净净,洁白地就像是冬天的初雪。
雪白的符纸上画着血红的咒,红白相映,竟然还挺好看。
他手上动作很快,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动着,就用符箓把血玉心整个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只剩细绳留在外头。
刘三胖子在旁边看得聚精会神。
“好了。”叶雉说着,顺便把乱糟糟缠成一团的绳子解开捋顺了,对危素说道,“头伸过来。”
危素听话地向前走了一步,把头一伸。
叶雉两只手分别拿着绳子的一端,绕到她脖子后面,帮她打绳结。
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叶雉这个姿势几乎是把她半圈在怀里。
危素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心跳有点不合时宜的加快。
绳结打好了,叶雉放手,后退了一步,血玉心垂在她的胸口。
“可以。”他稍稍打量了一番危素,然后打了个响指。
被符箓包裹的血玉心突然悬浮了起来。
危素吓了一跳,也不敢动,就拿眼珠盯着血玉心看,都快成了斗鸡眼。
血玉心在半空中猛烈地跳动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发出呼呼的风声。
危素大气都不敢出,看向叶雉,用口型问道:“它在干嘛?”
“找方向。”他回答道。
终于,血玉心定住了,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绳子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抻得笔直笔直的,危素甚至觉得脖子后边被勒得有点疼。
“西北。”叶雉下了结论,“你的小男友,在我们的西北方向。”
那股力量像是突然被撤走了似的,血玉心失去作用力,坠落下来,安安静静地挂回到了危素胸口前。
“西北?就这么个线索怎么找?”危素感到费解,“从我们这儿出发,往西北方向走,一直能越过国境偷渡到俄罗斯你知道吧。”
“所以至少要一天定一次位置,确定他的具体方位。”叶雉说道。
他拍拍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点鼓励的意味,“靠你了,保管好咱们的指南针。”他指了指血玉心。
危素闻言,立刻把血玉心塞进了衣领里:“知道了。”
叶雉扭头看向刘守:“三胖子,走,咱去把油加满,天亮出发。”
“好咧!”刘三胖子两只眼睛立马蹭地就亮了起来,“又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啊,我的人生真是潇洒肆意,放荡不羁。”
于是,他们仨在完全不知道目的地的情况下上了路,兜兜转转地绕了几次弯路,最后到达的地方居然是——
桂林,阳朔。
进入桂林市区的时候已是深夜。
街道的尽头矗立着几座小山峦,跟路边的建筑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月亮高悬在上,黄黄的如同鬼眼般盯牢了地上游走的一切,月光并不明亮,星辰也寥落。
虽说已经过了旅游旺季,但阳朔街头的旅店还是难找几间空房。几次碰壁之后,叶雉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
“醒醒,”他推了推副驾驶座上正在打鼾的刘守,“该下车了。”
刘守悠长连绵的鼾声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随后愈发响亮而富有节奏感。
叶雉摸了摸他的光头,附在他耳边,抬高音量喊道:“起床!”
刘守顿时“啊”的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危素抄着手在后面憋笑。说实话,刚才叶雉为了让刘三胖子多睡一会儿,单独下车去旅馆前台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点想笑了。
难得能见到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如此贴心,要不是刘三胖子的外在形象比较……朴实无华,她可能会更加收不住自己的浮想联翩。
三个人下了车,一阵凉风吹过来,危素缩了缩脖子,问:“怎么着,今晚咱们要露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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