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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见的大臣遭贬,苏东坡也在其中,被贬往南蛮之地的惠州(今广东省惠阳县)。这时他已经年近花甲了,眼看运势转下,难得再有起复之望,身边众多的侍儿姬妾都陆续散去,只有王朝云始终如一,追随着苏东坡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到了惠州。对此,苏轼深有感叹,曾作一诗: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阿奴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
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板旧姻缘;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
此诗有序云:“予家有数妾,四五年间相继辞去,独朝云随予南迁,因读乐天诗,戏作此赠之。”当初白居易年老体衰时,深受其宠的美妾樊素绝情离开,白居易因而有诗句“春随樊子一时归”。王朝云与樊素同为舞妓出身,然而性情迥然相异,朝云的坚贞相随、患难与共,怎不令垂暮之年的苏东坡感激涕零呢!王朝云在惠州又为苏东坡生下一子,取名干儿,因产后失调,身体十分虚弱,终日与药为伍,总难恢复,于是就皈依了佛门,天天诵经求佛,但也不见转好,不久便带着不舍长逝,年仅三十四岁。临终前她执着东坡的手意蕴深长地说:“世上一切都为命定,人生就像梦幻泡影,又像露水和闪电,转瞬即逝,不必太在意。”这番话并不只是她皈依佛门后悟出的禅道,其中寓藏着她对苏东坡无尽的关切和牵挂,生前如此,临终亦如此。
朝云死后,苏东坡将她葬在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栖禅寺大圣塔下的松林之中,并在墓上筑六如亭以纪念她,这就是开头那副楹联的来源。
惠州的西湖本名枕丰湖,山青水绿,烟波岚影,酷似杭州西湖,自苏东坡来后,常与王朝云漫步湖堤、泛舟波上,一同回忆在杭州时的美好时光,因此也就用杭州西湖的各处风景地名为这里的山水取名,这本是两人的得意之作,不料他乡的孤山竟然成了王朝云孤寂长眠的地方。
双鸿远游,失伴成只。对朝云的怀念日日结聚在苏东坡悲寂的心头,这时的怀念为最多,他有一首《西江月》词云: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海迁时过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素面反嫌粉,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朝云已去,她的影子却深深刻在了苏东坡的心中,也留在了惠州西湖的山水花木之中,遥想才子佳人的悲欢情愁,怎不令人为之唏嘘。朝云逝后,苏轼一直鳏居,再未婚娶。
(李 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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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学士”——秦观(1)
秦观(1049—1100),字太虚,号淮海居士,后改字少游,别号邗沟居士,高邮(今属江苏扬州)人。是苏门四学士之一,工诗词。词多写男女情爱,也颇有感伤身世之作,风格委婉含蓄,清丽雅淡。婉约之中包含激烈。他少年豪俊,胸怀壮志,攻读兵书,准备驰骋边疆,建立不朽的奇功伟业,并以为“功誉可立致,而天下无难事”。不料,世事艰难,仕途坎坷,随苏轼等卷入党争的政治漩涡中屡受迫害,连遭贬谪,先后被流放到郴州(今属湖南)、横州(今广西横县)和雷州(今广东海康)。五十二岁时遇赦,放还途中至藤州而终,归葬于高邮。赢得青楼薄幸名元丰元年(1078年),秦少游二十九岁,正欲步入而立之年,即将赴京应试。此时的苏轼却是已过不惑之年,正在徐州知州任上。秦少游九岁时就已知“三苏”大名,对苏轼更是崇拜有加。此前两年,苏轼在密州任上写下了著名的《江城子·密州出猎》、《水调歌头·中秋》词,使年轻的秦少游对苏轼更是仰望之至。秦少游赴京途中来到徐州城,投书谒见了苏轼。苏轼对这位后学也是感觉可畏,在王巩(字定国,苏轼的密友)的精心安排下,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隆重地举行了拜师仪式,正式收为弟子。
苏轼与秦观,年龄相差十三岁,但二人既是师徒,又是益友,相得甚欢。苏轼对于秦少游是有知遇之恩的,两人是志趣相投的同路者,时势虽决定了不能同归山林,但秦少游的政治命运却从此便与恩师苏轼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后来秦观成为苏轼最得意的门生之一,他和黄庭坚、张耒、晁补之共享“苏门四学士”之誉。第一次见面后,秦观在徐州进行了短暂的停留,便匆忙赶赴京城应考去了。然而,虽有大名鼎鼎的东坡居士的勉励,秦观还是名落孙山。后来,苏轼被召回朝廷并得到重用,他随即“以贤良方正”向朝廷推荐秦观,在苏轼的鼓励下,三十六岁的秦观再次应试,终于得中进士,授定海主簿,调任蔡州教授。
此时的秦观,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壮年才俊,词名满天下,“自古名士爱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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