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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总比北狄人好!公主怎么能去北狄受苦?”
那仆从急的跳脚,到底顾不得尊卑,伸手捂着武稼的嘴,匆匆忙忙将人塞到轿子里,向沈栗施过礼,慌张离去。
飞白低声问:“少爷,这位就是差点成了驸马的武公子?”
沈栗点点头。
“难怪他如此酩酊大醉。”飞白同情道:“好好的婚事,竟因为个北狄人横生波折,也不知皇上到底会如何决定?”
沈栗默然不语。
皇后顾不得仪态,匆匆召公主来见,一把抱住女儿,哭道:“都是本宫的错!当初不该留你,若早些将你下嫁,哪会有如今恶事!”
宫人皆劝:“娘娘不必着急。那北狄又不是第一次来求娶公主,上回没成,这回也不会得逞。”
“不一样。”皇后泪流满面道:“这次不一样啊。”
易薇公主倒不慌张,只微微叹息:“时也命也,想来我这婚姻注定要落在北狄。女儿身为公主,为家国谋利也是本分。且听父皇安排吧。”
礼贤侯府大书房内,沈栗与沈淳低声道:“……这次不一样。”
当年四王子来求娶公主,皇帝虽然也曾动摇,但心里其实并没太当回事。
兀轮不是个得宠的王子,手下也没什么势力,继位的机会不大。他隐姓埋名跟着一个商团跑来景阳,张口求娶公主,其实都是个人谋划,想借盛国的力,对盛国的回报却无异于画饼。因此虽有很多朝臣赞同,皇帝仍偏向于不允。
沈栗稍施手段,令兀轮出了大丑,也教皇帝确认此人着实无能。除非可昆大汗所有的儿子都死掉,否则兀轮绝没有希望。这样的人,不值得盛国许以公主。于是和亲作罢。
而如今这次求娶,乃是新任可汗亲自派出使团,郑重其事地递交国书。声称只要答应和亲,便尊盛国皇帝为大可汗,北狄愿意俯首称臣,与盛国结永世之好,互相贸易,划境而治,再不入侵边境。
这对皇帝的诱惑着实大了。
对邵英来说,如今湘州平定,国内再无敌人。还能威胁到盛国安全的,就是北狄。
北狄从前朝便屡屡入侵,甚至曾深入腹地,若非遇到军民坚壁清野抵死反抗,估计如今就没有邵家什么事了。立国之初,北狄也一度令先皇头痛。若非担心背腹受敌,先皇也不至于轻易接受世家归降,导致朝中派系混乱,自己才继位时,颇觉掣肘。
邵英想尽力为太子留下一个稳定的江山。如果说登基时邵英还有成为天下之主的兴奋,如今二十几年过去,邵英已经深深领略到作为皇帝的痛苦。除非打定主意做昏君,否则总有数不清的事会令人坐卧不宁。邵英不想教太子日后也面临自己当初所感到的无措和惶恐。湘州已经解决了,若能在这时结束与北狄的对峙,再好不过。
邵英也想做“大可汗”。前朝皇帝没奈何北狄,先皇没来得及对付北狄,而邵英自己也不算年轻了,若是继续慢慢积攒国力,谁知道猴年马月能与北狄决一死战?谁又能保证战争一定获胜?如今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与北狄修好,再不必忧虑边境安全,邵英便是做到了先皇也不曾做到的丰功伟业。
沈淳皱眉道:“看皇上的意思,确实颇为赞同。”
邵英的确宠爱易薇公主,的确会对易薇公主深怀歉疚,但这些与一个皇帝的谋划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沈栗叹息道:“看太子的意思……”
与前次相比,太子也颇为犹豫,他已适应了储君这个角色,开始学着皇帝的眼光衡量此事。
皇帝心动,太子暧昧,公主淡然,唯独皇后舍不得女儿,又有什么用。
沈淳沉默半晌,忽嗤笑道:“皇上到底不是当年打天下的那位皇子了。当年先皇带着无数兵将浴血奋战时,不知有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盛国的太平需要用公主来换?”
沈栗抬眼去看沈淳,发现父亲的神色颇为沮丧。
沈淳有些茫然。积年赋闲没有磨平他的英雄气,就算明知道自己再次领兵的希望渺茫,他也不曾将武艺放下。想着若有朝一日皇帝下令,自己提了刀枪便可立时上战场。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当年的那个沈淳,皇帝却不再是当年的皇帝。
“皇上总不会相信嫁了个公主就能一劳永逸吧?”沈淳喃喃道:“他是心急了还是糊涂了?”
尘封的牢门打开,湘王眯着眼,仔细认了又认,方看出进来的是几年不见的世子。
“离了湘州,你倒是壮了些。”湘王笑道。
世子低头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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