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来的小帐篷。
“如果有朝一日能把你带进深山里去的话,”我对她说,“我就对你放心了!在那里,
再也没有副官来同我争风了。”
“啊!你吃醋,”她回答,“你算了吧。你怎么这么愚蠢,居然吃起醋来呢?你没有看
出我爱你吗?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钱!”
听她这样一说,我真想勒死她。
简单的说,先生,就是卡门给了我一套平民服装,我穿着出了塞维利亚,没有被人认出
来。我带了一封帕斯蒂亚的介绍信到了赫雷斯找一个卖茴香酒的商人,走私贩子都在他的店
里聚会。我和这些人见面了,他们的头领绰号“赌棍”①,叫我入了他们一伙。我们动身到
高卒②去,在那里我又见到了卡门,这是她约好同我在那里见面的。我们每次出发远征,她
就为我们充当眼线,而且她干得比谁都漂亮。她从直布罗陀回来,已经同一个船老板商定,
装运一批英国货物,由我们到海岸卸货。我们到埃斯特波那附近去等,货到之后我们把一部
分藏在山里,余下的带到龙达③。卡门已经比我们先到了那里。又是她告诉了我们进城的时
间。这第一笔买卖同以后的几笔都十分走运。走私贩子的生活比起兵士的生活,更讨我欢
喜;我买了些礼物给卡门。我既有了钱,又有一个情妇。我没有什么可悔恨的,因为,波希
米亚人说得好:“在寻欢作乐的时候癣疥也不会觉得痒。”我们到处都受到很好的接待;我
的伙伴待我很好,甚至还很尊敬我。理由是我杀过一个人,而在这些人中间不是每人都有这
样的心事的。可是新生活最使我兴奋的,是我经常能见到卡门。她待我从来也没有这么好
过,然而在伙伴面前,她从不承认她是我的情妇,甚至还叫我发誓赌咒,对他们不要谈论她
的事。我在这个女人面前竟那么没有主意,她怎么任性我全部都听从。而且,这是她第一次
对我摆出一副正经女人的谨慎神气,我的头脑太简单,居然相信她真的把过去的习气都改了。
我们一帮人共约8至10人,只在要紧关头才碰头,平时我们两个或3个一组分散在城
里或乡村里,我们每个人都假装有一个职业:这一个是补锅匠,那一个是马贩子,我呢,是
一个卖针线的货郎,可是由于我在塞维利亚的那件倒霉事,我在大地方从不露面。有一天,
不如说有一晚,我们约好在维赫尔④见面。赌棍和我比别的人先到那里。他看起来很高兴。
①意思是:“拿别人的钱赌博的人”。
②高卒,西班牙马拉加省的城市。
③龙达,西班牙马拉加省的城市。
④维赫尔,安达卢西亚的一个城市,离海岸不远。
“我们快要多一个伙伴了,”他对我说,“卡门刚才使了一个绝招,帮她的罗姆逃出塔
利发监狱①。”
我已经懂得了一些波希米亚话,因为同伴都说这种话。罗姆这个词儿使我吃了一惊。
“怎么?她的丈夫?她已经结过婚了?”我问首领。
“对呀,”他回答,“她嫁给独眼龙加西亚,是一个像她一样老手的波希米亚人。这个
可怜的小子被判服苦役。卡门迷住了监狱的医生,终于让她的罗姆获得了自由。啊!这个女
人真了不起。两年以来,她一直在设法使他越狱,都没有成功,一直到换了狱医以后才得
手。看来她很快就找到了对付新狱医的方法。”
您不难想象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心情。没有多久我就见到了独眼龙加西亚;他是波希
米亚人中最丑的一个怪物,皮肤黑,心更黑,是我有生以来所遇见的一个道地的恶棍。卡门
同他一起来,她当着我的面叫他罗姆;而当加西亚回过头去的时候,她却跟我使眼色,做鬼
脸。我很气愤,整个晚上没有跟她说话。第二天早上我们运货上路的时候,发现有10几个
骑兵跟踪。那些平时喜欢吹牛要杀尽所有人的安达卢西亚人,马上哭丧着脸纷纷逃命。只有
赌棍,加西亚,一个绰号“满身斑”②的从埃西哈来的美男子,卡门,保持镇静,其余的都
丢下驴子,逃进骑着马进不去的洼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