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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聪回京休养。其时凌云聪十八岁,与司马逸再次相遇。
凌云聪回京后才听说了李章的事,自觉带累了李章,心中很是愧疚。他伤势沉重,司马遥以慰问之意,亲自带御医上门探视,见凌家在京城别无家业,特意把自己在京郊的一处别院整理出来,让他住进去静养。除了安排御医驻诊,所需所用更是唯恐不够尽心。凌云聪颇为惶恐,却拗不过司马遥不容置疑的行事安排,只能悉听尊便,安心养伤。
年末,景帝例行前往西山温泉小住。司马遥带伤愈的凌云聪同往,向景帝引荐。景帝见凌云聪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虽然仍有些青涩,却自有一股初生牛犊的蓬勃英气,好感颇甚,知道他重伤初愈,特意留他住在温泉休养,专门拨了个院子给他。司马遥也住了一晚后,第二天独自回城而去。
这一年,司马逸又收了一位身轻似燕能作凌空舞的妍颉姑娘和善击筑弄筝的若水公子。依旧的风流潇洒,时时在府中歌舞酒宴,除了按时进宫给悯妃请个安,连普通朝会都不去。景帝也依旧听之任之,只在夏初北方战事初定时,派他去定北军慰问了一趟,之后就因他查勘赈灾款案有功,给他挂了个下卿的虚衔,勘督吏部事宜。他不过一旬过去翻看一日卷宗,半月上一次朝,与在户部提出减赋的司马遥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大魏朝立国至今,良田基本都在世家大户手中,百姓多为租田而作,所以减赋的真正得益者,正是以成统为代表的世家大族的利益,也就在朝堂上受到了广泛的支持。景帝同样不置可否,只说再议,暂时搁置。
三王府中,穆严经常离府外出,侍卫营的日常安排就由副统领段十锦总管。段十锦十分看不起李章,当着穆严的面都从无和颜悦色过,穆严走后更是与彭崔他们一样,极尽刻薄刁难。王府近卫除了待遇比普通侍卫好,因为更接近王爷也就更多拔擢的机会,因此是人人皆争。李章自被穆严敲打后,虽然压力极大,却再未主动退缩过。而随着他的认真修习,武艺日渐增强,即使依然连张羽都还比不过,却已不再是营中最弱之人,他和张羽、吴子俊的组合,已基本稳占侍卫营前三名的位置。
段十锦没法改变比试的结果,就总是安排李章后半夜的巡值任务,既辛苦又无缘遇见王爷,谁知这更合李章的心意。于是李章在空寂的夜色中走熟了王府的角角落落,休息时倚在府中最高的揽胜阁的凭栏边,远眺府外幽深的长街,心里总有按捺不下的躁动,想要飞向广阔天地的渴望。
夏末的一日,李章巡至勺湖时,忽听湖边有箫声传出,低回婉转,忧思难诉,听来顿觉悲不自胜。李章原也爱箫,自进王府后已久未碰触,这时骤然听到,衬着这寂寥夜色黯淡残月,一时竟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不知不觉就寻着箫声慢慢走了过去。
转过一片假山石后,湖边一处横卧的平石上,依稀一个白衣背影,正幽幽地垂头吹萧,夜色中隐约朦胧,长发轻扬,恍惚不似人间人。
李章估计是哪位公子夜思感怀,停下步子不再靠近,正想悄悄离开时,吹箫之人心有所感地转过身来,残月下看不清眉眼。李章循例施礼,想了想,温言相劝道:“夜露寒凉,公子早些安歇吧。”
那人闻言退了一步,身子轻晃,少顷,哑哑地笑了起来:“是李公子啊!”
李章听出是风瑜,一怔之下已是恍然,心中更是懔然生惕,无言再施一礼,转身欲走。
风瑜紧走几步拉住李章,轻笑着问:“你怕我?”
李章不着痕迹地避开,淡淡地点头,并不否认:“是。”
风瑜似是没想到,哑了一会,低笑道:“抱歉。人说侯门似海,这府里又何尝不是!不想默默地淹死,就总得做些什么。你不也是如此?”
李章点头:“所以,我们各走各路就是。”
风瑜笑着转过身去,看着一湖细碎的银光,声音轻缈无依:“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李章听出其中的哀婉无奈,微有所动,因不知如何应对,便默然立在原地,没有立即离开。
风瑜微微偏过头来,看着李章忽然傲然一笑:“若非当日那一剑,新人又能如何?!”
李章顿时警惕,风瑜却嗤笑一声,身似轻燕般掠起,跃入湖中,随后挣扎着大叫一声,渐渐下沉。李章狠狠闭了下眼睛,恨自己又入陷阱,却也只能跟着跃下,救起风瑜。
风瑜呛咳不已,却看着已经骚动起来的王府,笑着对李章说:“想不到你竟然会水。不过,也已经迟了。李公子,你害我再也舞不了剑,也就说不得,只好再委屈你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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