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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袖刮了刮肚腹里的诗书礼经,将名讳报得雪碗冰瓯,再问她道:“你没等宝殿,尚且没有尊号,那你在尘世中叫什么名字?”
她微微动了动眉峰,似有讶然道:“尘世的名字?”顿了顿,道:“我姓梅,双讳如卿,梅如卿。”
玉袖手一抖,土杯撞上地表,壮烈牺牲。
乖乖,尸鬼成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如梦(一)三更
新春时节,蟾蜍银月一舌钩至天霭,天色却还明亮。闹市摊头只增不减,殷勤揽客。
没有凤晞在身旁,并不是很难熬。她因今日回溯了一番往事,有些伤感,购物的欲望被这桶伤情水熄灭得星火渣都不剩。只因身旁跟了两只初食人间烟火的小鬼,见了烟火集市的花样儿,像进了凌霄殿的泼猴儿,左顾右盼东窜西跳,少不得要使些钱,满足小鬼的玩心。
这时没有凤晞在身旁,咳,在身旁买单,便很难熬了。
一尊佛加一位上仙,逛街连串儿糖葫芦也买不起,实在太丢脸。
幸则流紫掏出一沓子钱票与她。
玉袖疑惑地将他望着。
他坚贞地扭头抖耳朵道:“不是偷的。”摇着绒毛尾,又端清高。
玉袖默了默,深沉地望着他。
他背着自己,小声道:“那条巴蛇给我的,但我不会用。”
真相大白。
于是,她一手拖着流紫,他则抱着小明,身后尾随了一尊佛,理直气壮挺胸抬头地逛大街。玉袖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一名拖儿携宠物逛街的慈母。
如卿似有取代玉袖成为慈母的想法,叵耐这尊佛凡人不能见,她抱着小明犹如虎妖在街上打横占道,怕一些心脏不太好的凡人要直截倒地出事,只能作罢。
正因如此,玉袖一做慈母,便做出了些幺蛾子。这事要数落小明,它死活懒上一张老虎面具,闹了两嗓子。流紫拗它不过,在叔面前一站,一昂头,再招她去买单。
叔低头将两个小鬼瞧见,大约觉得小明是只知窍又普通的白虎,伸手顺了它的绒毛,对玉袖笑道:“姑娘的孩子委实可爱,大约有□的岁数,唔,姑娘生儿的年纪倒轻,是教花子骗了罢,姑娘辛苦。”
幸则凤晞不在,阿弥陀佛。
她对着叔笑了两声:“不幸苦,不幸苦。”
叔也笑了笑,将老虎面具给小明戴上。它欢喜地在流紫怀里打滚。
玉袖对着凉凉的玉盘欷殻Ъ阜��椿楸闾砹苏庋�蟮牧礁鐾薅��故墙袒ǚ纷于渤隼吹耐尥蓿��翘斓紫伦钤┑囊桓龃饶浮�
逛市集耗去不少时间,回到华严时晚膳已然被搜刮了个精光。玉袖踱进灶膛里想摸两只白糖糕,发现只剩一根萝卜,于是递给流紫,他啃得很欢快。
如卿大约对华严的月亮很有些兴趣,端了张杌子坐在菩提树下赏月。玉袖考量到这尊佛日积月累住在世外梅源,没尝过什么好吃的,便想捣鼓个炒饭来博一博舌头的欢心,如卿却将她望了半天道:“食物本为表象,既是仙者,应如《心经》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话未完被玉袖真诚地握住双手:“那个,天色不错,我们赏月才是正经。”
金佛面无表情地点头。
如卿的佛性忒高,玉袖到底是个食烟火的神仙,吃不吃汤食并不妨碍,但陪着如卿待菩提底下打坐参禅,却很受罪。待半盏茶的时辰一过,她便忍不住,逮了个空溜出去,正逢二舅舅喊她参加灯谜,一路对她说:“衡衡是学堂里拔尖儿的,他说办灯会,没人说不。”
玉袖微有讶然,大哥竟成绩烝烝,还当了个山大王。
二舅舅突然幽怨道:“但老师倚重他,分付他办的差事也多,对我的关心少了许多。”叹了一口凉气。
玉袖正拿着一根红玉簪子在月亮底下比划,听到他这样说,便将簪子给他道:“侄女特地买来孝敬舅舅的,拖两只小鬼的福,价钱上占了许多便宜。”
他欢喜地接过,摆出一副受了莫大恩惠的形容,热泪盈眶道:“唔,侄女这样关心舅舅,舅舅觉得十分感动”
玉袖却掏出一把红玉簪子,对着在院里聚集的同窗道:“来来来,见者有份。”
扑通一声巨响,身后有什么跌倒了。
同窗举杯邀明月,斜影万万双,附庸风雅得很是在兴头上。大哥却分出了一些心思兼顾跌跤的二舅舅。
舅舅皱眉蓄泪,似被蹂躏数番的委屈样,装得还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