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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紧握成拳头的手松开了,整个人松懈下来,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时瑾还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他低头,轻轻嗅了嗅:“你流血了。”
只是一道痕迹,不是什么大伤口,外科医生的嗅觉,真不是一般。
“不要紧,只是划破了皮。”姜九笙说。
时瑾没有说什么,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末了给她绑好,米白色的手帕在她手背上打了个外科包扎常用的结。
“你躲好。”
时瑾放开她,往前了两步。
他背身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目光,可不知为何,秋风瑟瑟,突然阴冷,像寒冬腊月的寒流,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四肢百骸。
恍如梦里,姜九笙突然觉得不真切。
“你是谁?为什么来抢我的笙笙?”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挥着手里的刀,“你滚开,不准抢,不准抢我的笙笙!”
男人的精神已经完全失控,暴怒狂躁至极,一双金鱼眼像点了一把火,干柴烈火,燃得来势汹汹,像一只发狂的野兽,龇牙咧嘴,握着利器,随时准备扑过去撕咬。
即便在这种时候,时瑾仍是不愠不火,自始至终都沉着冷静:“她不是你的笙笙。”
临危而不乱,临惊而不慌,遇事而泰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时瑾,他应该是这样的人。
男人彻底丧失了理智,大肆咆哮:“她是!她是我的,是我的!”
声嘶力竭之后,男人双手握住刀柄,大喝了一声,猝然刺向时瑾。
姜九笙瞳孔一滞,几乎失声:“时瑾!”
他回头,看她,匆匆一眼,敛回了眸,而后,往前迈了一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越过刀刃擒住了男人的手腕,反扭到背后,用力一按,将男人整个肩膀狠狠制住。
男人大叫一声,水果刀脱手掉在了地上。
好快的动作!
姜九笙瞠目结舌,即便她在状态最好的时候,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击速度,时瑾他绝对受过特殊的技能训练。
她想,到底是出身怎样的世家,有过怎样的锤炼与教养,才会将他打磨成如今这个模样,不失谦谦君子的翩翩风度,却又坚不可摧,甚至于……
甚至于暴戾狠辣。
姜九笙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时瑾,看着他拿起电梯口的灭火器,狠狠往男人头上砸。
咚——咚——咚——
直至头破血流。
第一卷 045:笙笙,可不可以不走
直至头破血流。
男人痛得半跪在地上,整个右臂被按住,他单手抱着头,手上全是血,不停地瑟瑟发抖:“你是恶魔,你是来抢笙笙的恶魔。”
“笙笙,你快跑,快跑!”
“他是坏人,笙笙快跑!”
男人歪着头,血流进了眼睛里,殷红的瞳孔盯着姜九笙,大喊大叫地让她快跑,他喊一句,时瑾便砸一下。
姜九笙整个人都呆住了,双腿像灌了铅,僵硬得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时瑾扔了灭火器,勒住男人的衣领,拽起来,死死按在墙上,手握拳头一下一下重击男人的头,他满手都是血。
似乎从见了血那一刻开始,甚至更早,从他看见她手背上的血开始,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临危而不乱,临惊而不慌,遇事而泰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这样的境遇里不是。
姜九笙推翻了所有她先前对时瑾的认知,不止温良端方,不止雅人至深,这也是时瑾,暴戾血腥的他。
男人的惨叫声渐进削弱。
姜九笙说:“够了。”
时瑾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止,拳头又狠又快,落在男人头部、腹部,还有手,那只握过水果刀的手。
姜九笙喊:“再打他会死的!”
“那就让他死。”
嗓音,冷得彻骨。
姜九笙学过散打,也上过武力自控的理论课,这样的时瑾,在武学里,已经足以定义为失控,是致命级。
她抬手,抓住了时瑾的手。
“时瑾。”
时瑾抬眸看她,一双眼睛猩红。
她沉了声,有些微颤:“你怎么了?”
时瑾如梦惊醒,突然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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