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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
余下几天,因无事可做,又不得大声引得二次崩塌,为取暖二人便倚在一处,聊起天来,这谷里没有其他人,往往聊着聊着便忘记了忘记了尊卑之分,他也不甚在意,如此一来,她对他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生分了。
那段日子,可能是她从军以来,过的最轻松,也是最快活的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不多时外头的人便破开了雪障,那些人进来时,她正给他讲着故乡的景色,他认真的听着,笑得极尽温柔。
待那些副将军医围上来,她不动声色的撤开半步,那半步之间,仿佛在她与他之间,重筑了一层厚厚的障壁,退后半步,他还是将军,她依旧是他的下属。
虽然不如将军伤得重,但她多多少少也受了点轻伤,给她处理伤口的就是纪云——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一名随军的大夫,脾气不算好,也从不在意她女人的身份,经常是被她气到指着鼻子骂,骂完接着认命的给她包扎。
这一仗打得真是畅快淋漓,敌人完全没想到待宰的羊羔居然还有反击之力,情急之下手忙脚乱,这时山谷内的大军全力反扑,与外围突围的精锐来了个里外包抄,成功的扭转了局势。
只可惜,如此漂亮的胜利,她却在欢呼中忍不住倒下了,最后还是将军亲自给带了回来。
“你连自己的月信也不记得,还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吗?”屏退了前来探望的人,纪云一进门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小声点。”她的声音还有点虚弱,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她还真是出息了。
帐内静默了好一会儿,纪云在一旁闷头处理药材,好似跟那些瓶瓶罐罐有不共戴天之仇。
“话说……有时候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大哥早在明山一役就牺牲了——她救了关内的百姓,大哥救了她,挡开了那支本该带走她的流矢。原本她参军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大哥而已,想到被自己嘲笑出拳像蜗牛的大哥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扑到她面前,鲜血漫出来时,她觉得她的天在一瞬间塌了。
临死前最后一句,他似是想摸摸她的脸,揉揉她忍得发红的眼眶,想了想,却又放下了。他说:“我早就觉得像你……四丫头……真给咱家长脸了……咳咳……以后保护好自己,大哥……大哥也算是没……没丢你脸。”
她的眼神黯了黯。
“不若早早寻个机会离开吧,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成天打打杀杀的,早些脱身,还有机会重新开始。”纪云垂着眼眸,手中紧紧的捏着药罐。
她苦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刚欲开口,便被一道军令止住了口舌。
军令是将军下达的,鉴于之前几次出色的谋略,现调她作为军师参谋,相当于没了出生入死的危险。
带那人走后,她还是望着帐篷顶,久久不出声。
“他果然是发现了什么 。”
纪云替她把话说了出来,“这下倒是容易多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直接揭露你的身份,看来是在等你自己抉择,这是个好机会,四儿,把握住。”
她怔了怔,一言不发的开始穿衣,一刻钟后,她站在了将军的营帐前。
这是她行军生涯中至为关键的一步,在她对上他双眸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好了。
开始时他还有些顾虑,到后来见惯了她利落的身手和冷静的头脑,也便放下心来,只时不时从旁回护她一下罢了。
本以为自此也就这样了。
直到她的身份再也瞒不下去了。
大雪山一役消灭了敌军半数主力,经几个月的奋战,终于逼迫着夷族首领提起了议和一事。
将军作为使者,名义上护送,实则是密切监视夷族首领的动向,率一小队人马回京复命,其中也包括她。
夷族约莫是真被打怕了,半途也没搞什么小动作,一路顺畅的签订了和约,割地赔款。圣上高兴,便要与臣下同乐,这同乐的,竟是要赐婚。
彼时她正跪于殿下,听到这话时不由得浑身一抖,悄悄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没有半分动摇,像是事不关己。
他面上不卑不亢,说出的却是惊天之语。
“多谢陛下恩典,只不过末将已与一人有了生死之约,为了家国恩情,便没有公之于众,还请陛下恕罪,收回成命。”
当殿上的目光尽数指向她时,她的内心甚至有点迷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