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第1/4 页)
在我动身的前几天,马加尔邀我在他家中共进晚餐。他的住房,小巧精致,颇有点西欧
绅士家庭的派头。他向我多方解说:共产国际的任何人,对我不仅没有误会,而且很是器重;
希望我回国去放手工作,挽救中共的危机,共产国际将充分支持。这样,我过专被人目为布
哈林派,右倾调和派和中大分裂派等等的嫌疑,似是一扫无遗了。
临别马加尔还问我:你回国工作,还有什么困难和疑虑的地方?我想了一想,向他说:
关于拥护苏联一点,究应如何进行?他回答说:我想,各兄弟党努力发展他们本国的革命,
就是拥护苏俄的最好办法;如果将拥护苏俄当作一项单独工作来进行,将使资本主义者诬蔑
我们是苏俄的第五纵队。我答复他:如果都照你这样解释,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马加尔是一位自命不凡的理论家,放言高论,有时如脱缰之马,任意奔放。也许就因为
多言惹祸,据说他后来终于被斯大林清算掉了。他被清算的消息,曾引起我许多的回忆,也
曾因此想起当时共产国际那些风云人物,如柏金斯基等,多数都不知下落了。这些人曾为世
界革命,捧过斯大林的场,但终于又被视为乱叫的讨厌的乌鸦。
我行前的态度相当谨慎,从不流露出将有什么雄图,我以一个士兵自居,表示一切决照
共产国际的指示去奋斗。也许就因为我这种态度,使我能顺利结束了我在莫斯科两年半的生
活,重归我的祖国。
①南京政权于一九二八年六月八日进占北京。
②宋庆龄那年赴莫斯科前曾在上海发表声明书(一九二七年八月廿二日),同年九月六日在莫斯科又一
次发表声明(两声明见宋庆龄著《为新中国奋斗》第八页至第十一页及第十四页至第十六页—北京,人民出
版社一九五二年版)均曾说明这两点。
③见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十日陈独秀《告全党同志书》。
第十五篇 从立三路线到王明路线
第一章 白区党的团结工作
一九三一年一月,中共四中全会压抑了立三路线,也严重的打击了一班反立兰路线的老
干部,并使米夫的党徒陈绍禹等掌握了中央的领导机构。陈绍禹(即王明)等这些留俄学生
中的布尔什维克,受着莫斯科政治气候的影响,经由米夫的直接领导,在中共内部首先推行
阴谋诡计的两条战线的斗争,既反对左倾的立三路线,又将反立三路线的何孟雄等老干部视
为右派,加以排除,结果造成了中共支离破碎的局面。他们由此出发,以莫斯科的教条,统
治了中共几达五年之久,成为有名的“王明路线”。我于四中全会闭幕后约十天,到达上海,
为了挽救党的危机,只有忍痛号召党内团结。不久,中共的领导重心,又分散转移到各苏维
埃区去了。
我的太太也早已厌恶中大的斗争,很想早日归国。一九三〇年圣诞节后,我们由鲁克斯
旅社搬到一个秘密住所,搜购一些适用的衣物,从事改装。我们居然得到两张中华民国国民
171/185
… Page 323…
《我的回忆》第二册
政府的护照,护照上用的是假名字,籍贯是江苏,年龄相仿,注明系由德国留学返国。我们
依照这种身份,改装得维妙维肖。我们虽未到过柏林巴黎等城市,但学习了那些城市的情况,
特别注意街道名称、华侨住所和中国领使馆所在地等等,以便应付查询。我们这种做作,经
过一对招待我们的俄国年轻夫妇的考验,认为合格,于是便踏上归程。
我们伪装由柏林动身回国,路经莫斯科,因我的太太患病停留了几天,现在病愈才又从
莫斯科上车。一九三一年元旦后的几天,我们坐着撬车到达车站,和普通旅客一样,经过查
验护照和换取车票等手续,搭上了东行国际列车的头等卧车。一个俄国乞丐在车站上用俄语
向我们讨乞,我们对他摇摇头,表示完全不懂俄文,只给了他几个“哥别克”了事。我猜想
这乞丐是奉命来试探我们,是否会在无意中露出形迹。
国际列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