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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个疑问。我和斯大林的谈话,都由瞿秋白翻译,他一直没有表示
自己的意见,这时斯大林转问瞿秋白,对这两个问题,有没有反对或补充的话,瞿秋白大致
表示赞成我的意见。斯大林的神情,似对我的意见颇为满意,也许他认为这两个问题对于中
共今后的决策有重大的关系,因为前者的答案,表示中共还有一些非共产主义的同盟者,后
者的答案,表示陈独秀并不能在中国作反对共产国际的有力活动。斯大林之没有否定布哈林
所说的,中共将来仍须与小资产阶级平分政权的说法,和没有指示中共加强反右倾,其原因
或许即在于此。
瞿秋白把话题转移过来,逸向斯大林报告了一些东方部最近关于中国问题讨论的大要,
并说明他个人的见解,请斯大林予以指示。谁知斯大林却淡淡的回答说:我认为中共第六次
代表大会的决议已经够了,现在我没有什么新的意见。斯大林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使瞿秋白
反右倾的调子,不能不大打折扣。
于是,斯大林转而表示中共的布尔什维克化,应首先学习马列主义,他眉飞色舞的叙述
他少年时的故事,瞿秋白在那里听得出神,顾不得翻译给我听。斯大林大体说到他少年时,
在穷乡僻壤中,过着极艰难困苦的生活,直到三十二岁的那一年,才得到马克思《资本论》
的第一册,他如何在警探环伺的环境中,偷读这本“圣经”。后来又如何千方百计找到《资本
论》的第二三两册,和一些马克思恩格斯的其他著作,他花好几年的工作,熟读这些书籍,
才真正的懂得一点马克思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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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我们经过三小时的谈话之后,我觉得斯大林倒是一位颇具风趣的现实主义者,并不如外
间想像的那样狰狞可怕。可是,他的演绎逻辑是够冷酷的,任何人对共产党一有不满的表示,
就会被目为反共,在街上见着就可能要抓人,即对多年共过患难的同志,也不例外,像陈独
秀这样的老同志、如有不满,也被认为会走上反革命的道路。这是心理变态,也许是过于自
卑。
几天之后,斯大林的中国问题三人委员会,向共产国际提出了一个给中共中央的指示,
其内容说明中国革命正处在两个高潮之间,不可过份估计新的高潮的迅速到来,因而要中共
中央继续执行中共第六次代表大会决议各点。东方部又依据这个指示信的要点,就中共苏维
埃区的经济问题,对待俘虏问题等,分别作了单独的决议和指示。如经济问题,反对当时苏
维埃区域强迫订定物价的办法,主张随市场价格的变动,予以适当的调节,对俘虏要采取优
待办法,对土匪要采取尽量争取的方针,这些,都是米夫和中共代表团的共同作品,对于后
来中共苏维埃运动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
斯大林对中国问题虽仍能持较稳重的态度,但对俄国问题则一意孤行。他在一国建设社
会主义的理想之下,锐意发展重工业,不顾一切条件的限制,企图在短期内使苏俄由一个贫
穷而落后的国家,变成强大的工业农业国,他那时正由反托洛斯基主义和反布哈林右派的运
动中,形成个人独裁的无上权威,他的粗暴的蛮干作风,也风行于各国共产党。
就俄国问题上看来,斯大林较之托洛斯基,不仅他是俄共的正统,而且他的主张也是当
时所需要的,并得着较广泛的支持。他的胜利是在反托派的斗争中奠定起来的,从此俄共中
央权力大为加强,斯大林也可以为所欲为。一九二七年十一月,托洛斯基、季洛维夫被开除
党籍,托派秘密小组织被宣布为党外的反革命的组织,一九二八年九月已被放逐到西伯利亚
的托洛斯基,又被驱逐出国,在反托派斗争的过程中,俄共内部就养成了压迫反对者的狂热,
这在反布哈林右派的时候,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在斯大林与布哈林的争论中,真理并不一定在斯大林方面,当时,布哈林等似从未获得
机会公开表示他们的见解,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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