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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她还是凭栏而立,事实上如果不是靠着栏杆,长期不思饮食的她已经无法久站。淑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公主,用膳了。”
她没有回身只是挥了挥手。
“‘保容以俟悦己,留命以待沧桑’,我说的话你忘了吗?”
她蓦然回头,看到他含笑的脸,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你不想见我,我就不见你,这样也不对吗?”
等不到她的回答,谢慎又问:“你想见我,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眼泪一直流。
他伸手拉她入怀:“以后,我每天都来看你,好吗?”
明月把头埋在他胸口,不说话。
他真的每天来看她,每天傍晚,他看着她吃下晚饭才离开。她从不回应他的话,他也就渐渐地不再说。
明月觉得他们之间的沉默,是在为那些逝去的人守丧。
有一天,谢慎忽然开口:“明月,我要立后了。”
她只是点点头,接着吃晚饭,一块糯米藕塞进嘴中,竟,无法下咽。
“彩云,拿酒来。”半年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
彩云拿来了两只杯子,一壶酒,她斟上两杯,分别放在谢慎和明月面前,明月一仰脖饮尽。谢慎却不喝,只是望着她一杯杯下肚。明月很快双颊绯红,她伏在桌上,喃喃自语:“且记今朝乐,休言素日悲,心思各有异,尤能同一醉。谢慎,你就不能与我同醉吗?”
“明月,你已经醉了。”谢慎抚了一下她的后脑。
“我没醉,不信我们来下棋。”
彩云拿来棋盘,明月很快败下阵来。
谢慎说:“你看,你醉了,你以前能赢我的。”
明月嗤笑:“我以前能赢是因为我撒娇耍赖,如今,撒娇还有用吗?”
谢慎不回答,明月接下去说:“你倒是,一如既往,兵行险招。”
“只要能算准你的反应,险着就不险,还能速战速决。”
“恃才傲物,有一天,你会吃大亏。”明月说完,酣然睡去。
谢慎把她抱到床上,坐在床沿守着她。她梦中愁眉紧缩,谢慎连忙摇醒她。
明月睡眼惺忪,淡淡说:“我又梦到姐姐了。我知道你要告诉世人这天下已经彻底是你的天下,所以不能容她。但你为什么要我下手,我若是喜欢复仇,我想杀的人是你不是她。”
“我不是帮你复仇,只是想让你尝尝双手沾血是什么滋味。”谢慎也淡淡说。
“对,没错,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我快点长大。”明月语含讽刺。
谢慎知道自己折磨她的目的,比这要复杂阴暗得多,但他不能说。他不说,明月显然也心知肚明。
“你好好睡吧,过去的事,就别想了。”谢慎离开。
(七)人生若只初相见
皇帝大婚那一天,锣鼓喧天,她在摘星楼上看着,心里有些好奇他还会不会再日日来看自己。
果然,他不来了。
明月想象着他和那个将军的女儿在一起,是不是也像他和姐姐在一起时一样肌肤相亲;他对新后,是不是也像年少时对她一样会霸道也会笑得温柔。
她记得与他初相逢是在她四岁的生日宴上,成千上万的灯烛照得新建的广寒宫宛如一个琉璃世界,八月残暑未消,处处都摆上冒着寒气的冰块。他长她两岁,是丞相之子,闻名遐迩的小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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