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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目送着他离去,父亲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巷
子中,还恋恋不舍望着那个方向,那种表情,总让人心如
刀割,直到被黄妈搀扶着进屋,才罢休。
父亲悲声说道:
“料理殓具吧。”
祖父静静的躺在棺中,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我贪婪
的看着这张即将要消失在我的生活中的脸,十分留恋。
“闭棺吧!”父亲恋恋不舍地看着祖父最后一眼。终于发
出
闭棺的命令,几名男子正要把棺盖合上,母亲和姑姑们突
然用手抓住棺盖不肯松手,又是痛哭了一阵,好不容易被
素表妹和纤表姐扶到大厅,棺盖才渐渐合上。
所有的亲戚朋
友都来了,各房间和客厅都挤满了人,祖父的房间却分外
的平静,屋里剩下我和彩萍,我双膝跪在地上,看着祖父
的遗相,所有的话语只能用泪水来表达。蜡烛渐渐燃烧
殆尽,那种黑暗中的压抑感随即涌上心头,彩萍重新点上
两支蜡烛,整个房间又明亮了许多,彩萍不忍心看我过于
伤心,一直给予我安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无精打采道。
彩萍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次日清晨,天空阴沉,没有下雨风却格外的大。祖父的遗
体被抬到了回头岭的静心庙。在这里经过佛法的洗礼,方
可令逝者入土为安。静心庙年
代久远,经历风风雨雨后,如今香火渐渐哀弱,整个庙宇
显得十分荒凉。高高的阶梯是用大理石辅成的,屋檐下及
院子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了,枯萎的草装点着秋天
应有的景致,乌鸦的叫声更是让人心寒。在石阶两旁各有
数间房屋,有的门开着里面摆放着棺材和灵柩,有的门紧
紧关着,看不到里面的事物。祖父的遗体被安放在一
间宽阔的房间里,供桌和灵位摆放在棺材前,我和素表妹等
人蹲在外面的石阶上烧着纸钱,房屋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哭
泣声、和尚的念经声、木鱼的敲打声。纤表姐的眼泪不断
地涌出来,我望了一眼素表妹,见她哭地通红的眼睛,她的
嘴唇张开着还在抖动,泪水顺着嘴角流入口中,她竭力不
让自己哭出来。烧完的纸钱被风吹得满天飞舞,未燃完
的余烬也在半空中燃烧,然后又缓缓飘落四处。
祖父下葬的那天下午,大家站在早已挖好的坟坑旁,目视
着棺材被泥土一点点掩埋。一切都因悲痛和荒凉而失去了
生气。
回头岭没有过多的灌木,只有枯草和粹石,似乎是一个死
亡的禁区,而那泥土砸落在棺盖上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中
,夹杂着凄惨的哭泣声,听的人心寒不已。
祖父走
的很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到,我不知道祖父在临终前想说
什么,想对谁说;是我,还是父亲,或其他人?我后悔自
己会在那个时候离开他。这种后悔渐渐转变为恨,深深的
恨
自己。
父亲和母亲并没有急着回倾城,而是在家料理着一些家务
,父亲做了一个我极力反对的决定——他辞去了女佣黄妈
。
那天午后,天有些凉,我躺在床上漫无边际的想
着事。黄妈躲在门外,悄悄的探出头,朝房间里张望,发
现我正转过头看向她时,她突然缩回身子而且快步朝大厅
走去,更让我惊讶地是,手臂上还挽着一个包裹。我突然
意识到了什么,迅速
下床追上去。我抓住她的手时,已经到了大门口,“黄妈
,你这是干什么?”
“让我走吧!少爷。”黄妈悲声道。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父亲要你走的,对不对?”我打量着这个为曾家辛劳
了半辈子的妇女。
“我侍候
老太爷这么多年了,如今老太爷也走了,留下我也是多余的
。该是我走的时候了,在走之前我还想看看你,没想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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