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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移到他面前,然后又另舀了一碗汤递到我手里,说:“阿姨这个汤熬得特别鲜,回头我也学学,你想什么时候喝都有。”
守岁也是件痛苦的事。
但让我痛苦的,是我搞不清楚我爸现在对我的态度,到底有多少是因为沈宴,或者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我。
四个人各怀心事地看着电视,今年的春节晚会比去年更无厘头,小品生硬却偏要强行挑起人的笑点,魔术穿帮看得我隔着屏幕都嫌尴尬。看不到一半,我终于熬不下去,打算回房睡觉。
我妈飞快跟进来,站在床边问我沈宴要怎么安排。
我这才意识到还有这个现实的问题。 我家只有三房,我爸妈一间,我和周景文各一间。让沈宴住周景文那屋子,我猜我爸第一个要跳出来发火。可要让他跟我挤一张床,别说我爸同样有意见,我自己心里都转不过这个弯。
“他睡我这儿,我睡文文那屋吧。”我说,这几乎是唯一能两全的选择。
我妈显然也想到了,只是愿意尊重我的意见才来问我,见我这样回答,她先是舒一口气,却慢慢红了眼眶,低声说:“要实在不行就让他睡客厅。”
我笑着摇头:“没什么不行。”
周景文的房间,自从他走后,我再也没进来过,到如今已超过十年。
时间过去这么久,记忆都发黄破碎,想不到屋里的东西却保存得很好,周景文从前用过的东西,篮球,运动鞋,衣服还有课本,几乎都在原来的位置放着。
我愣在屋子中间,眼前的一切勾起无限往事,窒息的感觉仿佛五脏六腑都被记忆撞得移了位。
周景文走了,而我还在。
我妈正低头帮我整理床铺,这时也顿下手,靠着书桌那头在床沿坐下,随手抽出一本书,边漫不经心地翻着,边哽着声音说:“这些早该扔了,我舍不得……”
犹如被扇了一个耳光,我陡然梦醒,忍着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走到我妈边上挨着她坐下,心虚地轻轻叫了她一声:“妈。”
我妈揩了一下眼,抬头对我笑笑,摇摇头说:“我没事,他走都走了,我还能想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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