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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不远处的路灯可以看见粉色缎带退开后,里面躺着同样粉嫩的一个小蛋糕。只有巴掌大小,做的很可爱。四周是粉色奶油制成的花瓣,中间有一个胖嘟嘟的芭蕾女孩插件。
“抱歉,来不及定做,只剩下这一个。”褚煦梁有些懊恼,显然这样一个蛋糕女孩子会喜欢,但用来送江新年不太合适。
“没事儿,挺好看的。”江新年开怀地笑,他已经两年没过生日,除去小时候不算,他其实从来对这一天没有什么期待。
父母离婚之后,每年的生日他都会过两次。
中午赖月柔会从成都回来看他,给他带精美的蛋糕和一看就很贵的玩具,他从来不要,因为那些刺眼地提醒着他自己的母亲是为了什么要抛弃原本的家庭。
晚上江云岸会给他带一个本地蛋糕房的小生日蛋糕,很老式的那种水果奶油蛋糕,他们一起吃掉算是庆祝生日。
后来上大学,江新年就不过生日了。他总觉得男生过生日显得矫情,顶多元旦请室友们吃顿饭,压根儿不提自己生日的事。
工作之后易诗雅总是喜欢将他的生日操办得很隆重,她热衷于一切可以纪念的日子,把仪式感看得很重。
在高档餐厅请许多朋友,再定做带飞机模型或是他们俩q版形象的双层翻糖蛋糕,最后把这一切拍成精致的照片发布到社交网站上。
在云南的那两年江新年不过生日,很多时候他觉得生日是过给别人看的。
但今晚不同,这个生日是为自己而过,他很喜欢。远处因夜深而模糊的海景,迎面而来的微凉海风,过于粉嫩的少女心小蛋糕,还有身旁这个人,他都很喜欢。
没有蜡烛,但褚煦梁仍然提议:“许个愿吧。”
江新年依言闭上了眼睛,面朝着大海许下他三十岁的愿望。
褚煦梁在夜幕中盯着江新年的侧脸,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尽管他心里已经反复再三理清过思绪,但总有为之心动的下一刻。
江新年睁开眼睛,听见褚煦梁轻笑着问:“还吃得下吗?”
刚才晚饭是吃得比较撑了,但散了步消了食这会儿江新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他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吃得下。”
蛋糕店配了两个小叉子,他们也不讲究再切,而是从蛋糕的两边各自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褚煦梁其实是健身加养生派,平日里很少碰甜食,但一对上江新年他总是愿意在这些小事上退让。
蛋糕应该用的是动物奶油,入口顺滑绵密。可能是为女孩子设计的减糖版本,甜味并不过分腻人,带着一股水蜜桃的清香。
或许是气氛合适,江新年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和对方交换过往的渴求。
其实他和易诗雅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江新年也从来不曾跟谁倾诉过。但如果这个人是褚煦梁,江新年愿意将自己一路走来的全部都告诉对方。
从上一任公司离职,包括局方检查员过分严苛的考核,其实江新年知道褚煦梁心里肯定存在着疑问。但以往要解释这些问题就必须牵扯出自己的感情经历,所以江新年一直闭口不谈。但今晚,他想要向褚煦梁坦陈自己的所有。
“梁哥,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辞职?”
褚煦梁偏头看他,见江新年目光投向远处的海面,一向明朗的脸上难得带着一丝惆怅。
褚煦梁点点头,没有否认:“确实,我不觉得你是为了钱。”
最早改装考核的时候刘浩祥就问过江新年这个问题,当时褚煦梁在场,并不认为他对外的说辞是真实的想法。
江新年笑了一下,好奇地反问:“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清高的人吗?”
确实大部分飞行员跳槽的原因无外乎发展受限以及薪酬不满,但褚煦梁的第六感告诉他江新年不属于其中。
“我觉得你不是会为了钱做到这种地步的人。”褚煦梁斟酌了一下,“你既温和又强硬,钱不是你的底线。”
江新年的性格总体是温和的,但同时触及到底线的话他的态度又会非常强硬。不得不说褚煦梁的确很了解江新年,因为就连江新年自己都是在发生了这许多事以后才认识到自己的一些性格特征。
江新年很惊讶,也有触动。人就是这样,虽说经常标榜无人理解也没有关系,但真的有一个人能与你感同身受,能共鸣你的想法,还是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
“知己”这个词创得多好,一个能懂我的人,再珍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