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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他不解,手里紧紧握着一本书,“她说想看《尤利西斯》,我特地从学校的图书馆帮她借出来的,她说好,下午就过来拿,但是她为什么一直不来拿呢?”
“夜愚”天天绝望地喊了他的名字,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古怪,好像随时都会哭。她又为什么要哭?
“我要跟年年说,这本书一点都不好看,都不知道在写什么。”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肯定会嘲笑我没有文学细胞,不过,我乐意被她嘲笑。她嘲笑人时,眼睛总是很黑很亮,唇角似笑非笑我忍不住会想,我是不是就是为了看她那样的表情,所以才忍受阅读时的乏味枯燥,坚持着把那本书给啃完了呢?”
“夜愚”这一次,呼唤他的人变成了谭允嘉,她的脸上,有着和杜天天一样的悲伤,还有一些委屈。
他看着这样的委屈,忽然想笑,然后便真的笑了出来,浅笑,冷笑,嘲笑,与哈哈大笑。
旁边所有的人都被他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瞧,他们都不了解他,只有年年,如果年年在,她肯定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笑。
曾经,他很怕谭允嘉的委屈。当她露出那样委屈的表情时,他就觉得不忍心。因为他一次次的不忍心,所以他放任这段关系一直一直维系着,不肯干脆地做个了断。
他怕她伤心,所以他去伤另一个女孩子的心;他怕她委屈,所以他让另一个女孩子受尽委屈。
如果如果他早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如果他知道年年会注定在2007年3月6日这一天永远地离开,他绝对不会再顾虑任何其他人的感受,甚至于他自己的。他要在这个日子以前,把每一天都紧紧地抓在手中,去为她做更多更多的事情
委屈?伤心?
他为什么要管别人的委屈和伤心?他什么时候起变成这么一个优柔寡断、不干不脆的人?
第105节:第十九章 让生活继续(5)
他笑,笑着笑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了,他拼命地睁大眼睛,却更是看不清。
最后,他听见一个男子温润的声音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让我来。”
然后一些人离开了,而一个人却靠近了。
他看见对方穿着白色的褂子,原来是个医生。于是他问:“医生,这里是哪?”
医生回答他:“这是医院。”
“我病了?”
“没有,你只是刺激过度,暂时性休克,现在没事了。”
“那我为什么会住院?”
“你不是住院,你在我的办公室里。”
随着这一句话,眼前的迷雾散了开去,他看见自己置身处,果然是个整洁雅致的办公室,自己躺的不是什么白色病床,而是柔软舒适的沙发,眼前的这个医生不是别人,正是未来的姐夫。
于是他起身坐起来,望着大理石地面,上面淡淡地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看着这个影子,那些想被忘记的东西再度浮现起来,像把刀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的心脏。
“年年呢?”
“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多么简单的八个字,医院里最常听见的就是这八个字,以前看别人听这八个字后,都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现在,终于轮到他来听这八个字。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映在19岁少年清秀剔透的眉眼上,他就那样垂着长长的睫毛,凝望着地面,仿若痴了一般。
封淡昔将一碟巧克力递到他面前,“吃一块。”
“不。”
“吃一块。”这一次,声音里加了些许命令的成分。
但,绝望的少年依旧固执,“不。”
封淡昔拿着那碟巧克力,盯着他,许久后才低低一叹,说:“你是男子汉,这种时候,应该坚强,因为,有个比你更需要安慰的姐姐。”
夜愚忽然抱住头,眼里泛起重重雾气,忽然开口说出一句话:“我爱她。”
封淡昔的反应是扬扬眉毛。
而夜愚,丝毫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听懂,抑或者,只有在不相熟的人面前,在永远地失去那个人之后,他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直觉得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得连我自己都理不清,所以我自以为是地给它套了个兄妹的帽子,把所有情绪都往里面塞,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愿意接受人为什么总是在失去后才彻底明白自己丢失的究竟是什么呢?”
封淡昔想了想,回答:“因为人类都怕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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