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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事。
那个少年会撒娇说在大风里迷了路,会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和穿著东战军装的其他少年打成一片,还会时时记得给他上药。
东战的军医卖力的替他治伤。飞天拿著一柄小刀在手里抛上抛下:“你的剑呢?剑客怎麽能把剑都丢了?”
他一直不说话。
飞天吃吃笑:“不过你长得不错,和帝都双璧站一起也不差,怪不得别人想占你便宜。”
这话说得很随意,但是没有一点侮辱或是下流的意味。
他有明亮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常常大笑出声。
在幽冥涧里初见的那种陌生和恶意的僞装,在他所熟悉的环境中褪得一干二净。
“对了,”飞天说:“明天我们要拔营,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平舟还是没说话。
薄薄的小刀在飞天灵活的手指问翻转交叠著:“我给你留下伤药和盘缠,你自己小心吧。”
但是第二天他们没能走,又遇到了战事。
军医很晚才来给他换药,平舟说,想去看看那个少年。
飞天一身是血,正在往下褪衣服。
染满了鲜血的轻甲扔在脚底下,他因爲忍痛咬著唇。不知道什麽时候受的伤,衣服和伤口黏连一起,飞天痛得扯,越扯越痛。
飞天的身上有许多细细碎碎的小伤口,泛白的沈紫的鲜红的,软的硬的痂痕或是嫩肉。
飞天呲著牙笑,因爲痛所以笑容很古怪:“你不养伤跑来干什麽?”
平舟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知道孪城有地下暗道。”
飞天愣住了,本能地问:“你怎麽知道?”
平舟冷静地说:“我是孪城三剑之一的无忧剑。”
飞天怔著没说话,平舟的声音象是在说著别人的事情一样客观平静:“在幽冥涧我杀的那个人是断肠剑,他是我师兄,也是城主的独生子。”
平舟说了许多,最後飞天扑上来捂著他的嘴把他按在了营帐里的地毡上。
“我没去过幽冥涧那地方,你也没去过。”飞天的眼睛很亮,脸背著光,可是眼睛真的是晶光四射:“谁也没去过,那里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他松了松手,平舟躺在那里看著他,飞天身上那些本来已经凝结的大小伤口又一起流血,蜿蜒的红蛇在他的身体上慢慢爬下。
“谁也没去过。”飞天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往後坐倒在地上,因爲疼痛而扭紧眉头。
还是个天真的少年。
并不是你说没有,那些事就真的没有发生过。
但是那个少年的认真表情,象是,真的可以抹去一切,那些不堪回想的记忆。
没有人知道无忧剑平舟爲什麽变成了帝都的一份子,和身份最高贵的一批人在一起,地位高得让人仰望。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过什麽事。
飞天真的说到做到,他从来不提幽冥涧三个字,也从来不和他说起过去。
他只会说:“平舟,你看这个字怎麽写?”又或:“平舟,你这招儿不大对头儿,最好再问问奔雷应该怎麽用力。”
再没人知道幽冥涧里曾经发生过什麽事。
但平舟却知道,自己,还有飞天,因这三个字而相识,然後,在一起。
所以,等飞天成了飞天殿下,他离开了帝都,抛下闲职,去做飞天殿的杂役。
这没有任何理由,他不需要什麽理由,顺理成章的可以这样做。
因爲他告诉旁人,飞天救过他性命。
因爲他没有告诉过旁人,飞天在他的心中,是个红衣黑发,漫天芦花中的少年。
飞天没有再回去,他在雨停之前睡著了。
平舟看到他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青影。
昨夜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睡过。
平舟知道他被人从辉月那里送出来,也知道行云去找他。
早上他与行云还打了个照面,那个眼神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行云想起来了,否则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有些伤痛,有些怆惶,更多是迷茫。
对于当年的帝都双璧,平舟说不上来心里是怎麽想的。
外面雨已经停了,水洗过的绿叶象是要滴下一股子清香来。
然後下人来报,行云殿下来了。
行云穿著一件白衣,身姿挺拔,张口说:“飞天在这里是不是?”
微风吹著廊下两个人的衣裳。平舟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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