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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次她不知情,一径地汇报着公事,渐渐地才发现每当这种时候,自己的话多半都得不到回应,甚至有几回,他干脆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她,转过头来脸上表情平静无波,只是一双眼睛里透出明显的不悦。
她也算心细如尘,很快知道自己打扰到老板的沉思,于是从那之后格外注意察颜观色,尽量避开这种禁忌时刻。
但是今天,她是忙昏头了,才又犯了这样的错。
心里已经懊悔,再看江允正仍旧不出声,张秘书立刻轻轻地说:“江总,我先出去了。”退到外面,才吁了口气。其他同事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她坐下来,忍不住再一次去猜想那个之前思考过无数遍的问题。
每当这个时候,江允正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某个人?还是某些事?
又过了十来分钟,内线响起来,她被重新叫进去,江允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神色如常,说:“和郑行长的约会推后半小时,你去安排一下。”
她应了声好,立刻出去做事。
轮回
林诺的相亲活动进行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停下来。
一是因为越来越兴味索然,二是恰好她的手机在一次相亲路上弄丢了,又是最新款的,被小偷摸了去,实在令人心疼。
林诺就趁此机会朝林母抱怨了一通,因果关系说得头头是道,竟几乎让林母自责起来,似乎真不该安排那次相亲见面。于是,之前热衷的事情便逐渐缓下来,林诺偶尔也庆幸用一支手机终于换来安宁。
可她还是第一时间去报了案,明知找回来的机会小之又小,但在警局里仍旧对着父亲的公安老友郑重拜托了一番。
对方一径应承,只要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她。
回到家,许妙声也说:“别抱希望了,找时间再去买一支吧。就是号码都丢失了,有点麻烦。”
林诺没说什么。其实那些常联系的人,电话号码几乎都能记得,而她真正心疼紧张的,也并非手机本身。
谁想到几天后居然接到通知,父亲的老朋友说:“刚刚破了一个盗窃团伙,活动范围就是你丢手机的那一带,赃物里也有你说的型号,外壳颜色也符合,过来认领吧。”
其实也真算是运气好到家,才能在销赃的时候被及时寻了回来。
等到了警局,林诺其实早一眼认出正是自己才用了两三个月的那支机子,可拿在手里还是忍不住锨着按键翻了翻,像是里头真有宝贵东西。
许妙声陪着一起来的,见状便问:“号码都在吧?”又见她低眉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屏幕,似乎动作微微凝滞,不由得诧异道:“怎么了?”
她摇头,很快将手机塞回口袋,又办了相关的手续,两人这才一同走出警局。
当天夜里,林诺半梦半醒间摸向枕边,冰凉凉的金属机身握在掌心,好像瞬间便将剩下的睡意全部赶走。
她睁开眼睛,去看发出幽光的屏幕。遗失几天,机身倒是没有半点磨损,SIM卡也还在,所以一切维持被盗时的原样。
她侧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摁上去,去看那些存在里面的短信。
其实她平时一向有随看随删的习惯,可是这些,却一直储存在卡上,一直没有删除。
是真的舍不得。
明知道有些傻气,却还是舍不得就这样不要它们,因此两年前的东西,却还完完整整保存到现在,即使手机已经换了好几次。
不过都是些十分平常的话语,可发现手机丢失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陡然一凉,有些心疼,仿佛从此之后与那个人就真的半点联系都没有了。
所以才会立刻报了警,只为了心底刹那的慌乱,和那一点点的希望。
其实这种行为是真的挺可笑的,也正是至此,林诺才觉得,自己仿佛早已陷入一个困局之中,一直以为自己正慢慢走出来,然而其实这个局是无解的。
或许是她还找不到出口,又或许,是根本没有出口。
已经是适婚的年龄,节假日不时飞来红色炸弹早已不足为奇。林诺又有一个大学同学要结婚,喜贴发出来,精致异常,上面还有新人照片,林诺看了没觉得怎样,倒是一旁有人感叹:“你这个同学真是好福气!”一通介绍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新郎倌是金龟婿。
其实林诺与那位女同学的交情并不算太深,毕业之后也只是同学聚会见过几面,互留了号码却从没联系过。
如今连她都收到请贴,可见此次确实是大宴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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