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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这就过去,洛水的灾情,估计着也就到此为止了。今朝上郭大人有折子递到,说从权处斩了不配合的州府知县七人自个请罪,陛下就吩咐要注意着不发生大的瘟疫,逐步重建家园,也没人说什么……”
早知道郭怡这厮胆大手狠,也不用我去操什么心。
“苏大人,”刘玉絮叨完了,拱手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望我脸色,“您今可得再忍一回,太医早带人在外头候着了。”
我一把扯起被子,蒙上了脸。
“哎呦,躲,您是躲不过去的……”刘玉的声音隔着被子幽幽传过来,“总得好起来不是?您就忍心老躺这让大家伤心,就忍心刘玉和御医为您换药这事再挨顿板子,刘玉是没事,可怜御医哪,都那么大把年纪……”
我忍心。
“贯穿伤,这是没办法,何况已经三天一换了……您晕着的时候,一天一换您不也没反应……大人,太医这次换了根细了好多的绳,奴才瞧见了,最多也就小指粗细,不骗您。很快的,老的一拉,新的一穿——来人,给我按住大人!用劲!喂你,别碰着伤口,压腿!毛巾呢?快点,快点!”
“唔——”
最后我凄惨的嚎叫还是不幸穿透口里的毛巾,响彻整间宫殿。
每次换药,都像扒了层皮。完事浑身脱力的趴在被褥上,大汗淋漓,半死不活,盯着枕头,不停的喘息。
午后的阳光照在悄悄进门的人身上,看上去,也那么刺眼。
他也不用费事挥手摒退众人了。每每结束换药,保准没一个人还敢留在房间里,接受病人□裸的怨恨扫视。
几步外察觉到被人发现,景元觉站那儿摊开手,笑了笑。
“听说今天,又是一番苦战。”
他走过去和门口的侍卫不知说了什么,他们把雕花的大门带上。转回头又笑,“是该恭喜你总算恢复了点元气,还是该骂你,就是学不会配合御医?”
……有什么好笑。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到那个惨烈的场面就霎白了一张脸冲出去,再也没有回头过。
见我不吭声,景元觉也未怪罪。径自把旁边的铜炉给灭了,贴着床脚坐下。明黄的衣装还端正厚重的套在他身上,说明该是从朝上下来。
“……狄王死了?”
犹豫片刻,我忍不住问。天天躺着,宫里床的尺寸再大,也无聊于只从刘玉那儿听一点外面断续的消息。
“死了。”皇帝陛下微微点头,确认这件天大的事。他并不意外我会问,只朝下望了一眼,扯平了原本带笑的嘴角,“……不是我们动的手。”
未曾想,这样直截了当的说了。还在愣着,见他的菱唇又向上努,附上略带不肖的评价,“虽有这个心,那样的事,也是鞭长莫及。”
这样。
大概嫌屋里热,景元觉动手把外袍脱了,起身挂在床头的衣架上。回头,一双凤眼眯起来,“说是暴病促崩。按时间算,正好是我们到函关的日子。事前并不知道。恐怕,是谁都没有料到……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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