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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果断的松开了手里的马鞭,在半空中准确的抓住一根划过身侧的树枝——现在,正单手抓着那树枝吊在半空之中。
着急上火,再也顾不得许多,我冲出幕僚棚子,直奔到较武场的边缘,隔着溪水冲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彩色身影低吼,“好样的,做得好!”
小身子好似没有余力回头,只是右侧衣袖滑落处,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藕臂,坚定而顽强的,握着头顶那跟童腕粗细的枝丫。
猛回头,长香还余三分之一。梅花桩上,齐小公爷单脚掂在不远处,剑眉打起结皱,神色复杂,抿唇不语。
再一刻,我转身疾步走回较武场,向中拱手,“定襄王,按照事前的规定,只要还没有落地,就不算失败,是吧?”
众多起身出座的大人中,定襄王从小郡主身上收回目光,“确实如此。”
“话虽如此,但……”
那边,齐小公爷的幕僚也已从凉棚中匆忙奔了出来,其中一个紫衣短打的年轻武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膝喘息抢白,“但明显是玲珑郡主处于下风,还……还要争辩这些,做……做什么……”
“不然!既然是规矩就应当执行,方才显出公平。”
我是一步上前,抽出腰间扇子,指在眼前堵住那人的口,“苏某常听人说起齐国公府治下十五万神威军,令行禁止,法度严明,着实令人钦佩——像今日如此小小一条规矩,我方郡主年幼女流,尚能坚持,那齐小公爷少年英武,又豁达通理,更不会是要有所反悔的了!”
“你你、这……”
那紫衣武生被一通急辩塞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那人后面赶出的年纪大些的黄衣书生比他镇定些,楞了半刻,便盯着定襄王开口,“即使如此,定襄王明辨,若时间截止郡主仍然如此情况,依情依理,也都当是我们小公爷略胜一筹。”
定襄王看看我,再回首看看观礼席上的景元觉和诸位裁夺,转回来,苦笑着点头,“的确。”
别无他法,我只得甩袖转身嘴上倔强,“时候未到,尚未可知!”
桃瓣依依飞散,长香眼看徐燃。
三分之一长……
四分之一长……
五分之一长……
最终,在场地水边围站着的大人们殷殷期盼或是惋惜担忧中,只剩下小指一截,那么点长短。
原来在观礼席上就坐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自发起身集中到了这处较武场依着人工小溪的边缘,不约而同的踮着脚尖、伸长着脖子,巴望着那桃树枝下小小的、随风越发摇晃的彩衫罗裙。
广平郡王几番欲上前,却总被身边眼捷手快的廉王世子及时拦下。到最后,他也只得在溪水一侧来来回回的张望、小心翼翼的观察我和张之庭的颜色,又不敢出口呼唤或是询问,实在怕是一出声,就会扰了我们的思虑,更惊了那危树梢上的悬鸟。
齐小公爷,他仍旧金鸡独立,稳稳当当的立在那根梅花桩上,长枪松散的垂在手下,前头一截,还缠绕着小郡主落下的马鞭。他并没有说话,从我们这一边望去,桃枝和挂件的阴影,恰好遮挡着他的神情。
身旁柳氤飞一直紧张的看着小郡主,此时回转,皱眉冲我摇头。
没错,小郡主的身形早已不稳,就那能看见的一截藕臂,手上也已青筋暴突,指头关节,都变作了青白。
勉励支撑这么久,终是怕要不成了。
牙咬紧,我拽住张之庭的袖子,“吹笛,短音!”
张之庭侧脸无言看了我一眼,将“秋鱼”凑到唇边。
短短两声笛音,清脆悦耳,随风送入桃花林。
何故夭夭'一'
“秋鱼”笙响起,吹动五色裙。
小郡主那本在花雨中无奈晃来晃去的小身子,闻音微抖。
随即,她艰难曲起吊在枝上的手臂,来回前后,幅度越来越大的晃动身体,像是以手为绳,自己荡起自己的秋千。
所有人都已猜到她要做什么,所有人也都因此随着那小小身躯的晃动,摒住了呼吸。
齐小公爷独立于树桩上,剑眉倒蹙,一眼望去,像是在那张俊俏的白面上,浓黑的墨笔写出一个倒立的“八”字。
他神色里有很多东西,最明显的,是疑惑和不解。
……是疑惑,却没有什么好不解的。
小郡主精力耗尽,已不能保持这种只手挂立的状态,何况即使她能拼着一口劲保持目前这番状况,到那香烟燃尽,仍然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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