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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滋滋的感觉,把胀痛感舒解不少。
只是上药的人明显没有替别人服务的经验,来回摩挲,手上是不知轻重的笨拙,却又非要仔细的贯彻到每一处,直至把整个手掌的药全抹在脚踝上,脚背上,脚跟上……各处厚薄均匀,不留不落。
“嗯,大师的药,一直想找个机会骗来试试,看来,还不错。”
景元觉品评自己的作品,我整个变成绿色的左脚。
浑身僵硬,心中却是波涛起伏,使劲的翻涌不定。
君纲不在,臣纲不存……要命,要害死人。
他涂完看完,干净的那只手,两根指头把药瓶拈过来,丢给我。
“这个你收好,早晚两次,三日见好。”
接了,僵了半天,还是说了。
“……谢谢。”
“不客气。”
憋闷。
景元觉随手拿了刚才还给他的衣服擦手,然后丢在一边,看着我的光脚问,“冷不冷?”
摇头,很憋闷。
等穿上鞋袜,他看看,又说:“准你三天假,少走动。”
更加憋闷。
他偏着头又想了想,说:“不然五天吧。”
我憋闷到不行。
“皇上,”嘴边的话终于不受控制,冲口而出,“若是要臣办事,吩咐就好。”
景元觉脸上一滞,向后靠坐,久久,没有说话。
方才如鲠在喉,现在如芒在背。
剑眉之下,一双凤目静静看过来,瞳仁中透出的光,一点点,一点点变得冷洌,冷到连平时哪怕是伪装的温度,仿佛都丧失殆尽。
车内的空气,在那寒光的逼视下,仿佛凝滞一般,不再憋闷,却压抑、危险,如从阳春三月,一脚跨入数九寒冬。
我知道说错了话,僵坐着承受那份压力,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双眼睛就要化成冰刀前,它们又开始一点点,一点点升温,直到又过了很久之后,恢复了平时喜怒难辨的模样。
“你想得太多了。”
再开口,声音已经不怒不兴。
他淡淡看着我,平静到甚至眼波里没有丝毫的起伏,“苏鹊,朕,还没有到要如此收买人心的地步。”
心漏跳一下,接着跳如擂鼓。
“……抱歉,”我垂下眉眼,不敢看那没有表情的面容,“是臣失言。”
没有回答。
两尺对坐,如隔千里。
……
马车晃晃荡荡,车内两人各怀心思,就这么到了城内,停在我府门口。
蒙恒来掀了帘,我下车,施了礼准备告退,景元觉开口,“千佛山之事,不可说。”
“是。”
“还有。”
然后沉默。
沉默中,一片鹅毛白物,倏然飘过眼前。
仰头,北风不知何时止歇,天上一片片,一片片,静静的飘下胡天胡地,豆瓣大小的朵朵白花。
下雪了。
今年第一场冬雪。
夕阳早已无影,天色却又尚未黑透,由上至下,在漫天雪花的背后,呈现出一种远山的黛色,显得苍茫,而又无端的静谧。
车厢的阴影深处,看不见车上人的表情。
我候在车下,蒙恒仍旧掀着帘子,等着。
“别再没精神了。”
说完这一句,景元觉挥手,蒙恒放下车帘。
马车辘辘行远。
寒天冻地,一院霜白。
“爷,”拾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三更了。”
“没事,明天放假。”
“爷干吗非坐在院子里?”
我抬头看看天上,一轮明月当空而挂,朦胧非常。
“赏月呢。”
“爷,”拾翠顿了顿,直到我转头看她,“……今晚月亮出来,不过这一炷香。”
小脸黑黑,眼白闪亮,雪夜里看来,渗人无比。
我张口再闭口,再张口再闭口,最后乖觉的起身。“明白,这就回去睡觉。”
寻常冬狩'一'
覃朝每年年底有个规矩,腊八当日祭祖后,皇帝要带领诸子及宗室大型田猎三日,是为“冬狩”。
冬狩期间,皇室成员狩到的部分猎物会在回京途中献给祖庙,成为年关祭祖的贡品,用以告慰祖宗。
攸关祭祖大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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