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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段心生一直抓着段业的手指头,不断的跟他说话,绕来绕去都是“痛不痛”“难不难受”之类的话。时不时的拿食指轻触段业包扎着绷带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样子,接着认真的说:“爸爸,以后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的。”
段业被小东西反常又可爱的行为逗笑了,不管这话的有效期能持续多久,至少现在,他感到久违的熨帖,发自心底的满足感溢满心口。
前排吴叔与王妈相视一笑,这对父子难得气氛这么平和,好像一切又回到小少爷小时候,那时候这对父子的感情好的让身边的人羡慕。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断的怄气与别扭渐渐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堵墙,好像除了斗嘴怄气再没别的可以做。
这次的事件反而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中年司机心里幻想着以后这个家终于回归正轨,却没想这个家除了父子俩还有一个女主人。
郑心并不知道段业出事,她是带着怨气回家准备找段业对质的。
赵青平前段时间喜滋滋的告诉她有人看上了他的画作,要帮他办个画展,本来她对这个男人的事并没怎么放心上,但是赵青平事业顺心对她也好很多,所以也由着他搞。
赵青平很看重这个画展,他一直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为这个画展下了不少功夫。却没想到画展当天,一群媒体涌到现场,各种闪光灯和尖锐的问题冲击着他,说有人举报他本次画展的画是剽窃某个名不经传的小杂志的专题画家印象的作品,还有人当场拿出那本杂志对比,众人一片唏嘘,两个作品虽然谈不上一模一样,却可以说有七八分相像。
这场赵青平期待已久的画展最终变成媒体笔下嘲笑讽刺的闹剧,赵青平被打击的一蹶不振,整天躲在家里,精神恍惚。
郑心一开始是有点不以为然的,不就是一个画展,这次不行下次再办,她更加见不得赵青平整天一副郁郁寡欢的落魄相。在她的世界里,身边从来都是些志得意满的男人。赵青平这副德行她瞧不上,但她自认为是有良心的,两人这么长时间的情分在那,忍着陪了那个男人几天,在男人不断诉苦的话语里,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这次赵青平是被人陷害了,而她想到那天段业暗示的“有趣的事”,猜想这事是段业搞的鬼。
前面说过,郑心是不太把这件事放心上的。可是如果这件事是段业背后的小动作,她就有点心理不平衡了。当初两人结婚都知道对方的底细,也很和谐的达成口头协议,两人婚后生活互不干扰,这么多年夫妻俩也确实相安无事,只要她做的不是太过,段业对她的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她可不会傻到以为段业这是吃那男人的醋。这个疑问直到晚上段心生与段业一前一后进屋,她感到一丝清明,嘴角勾起自得的笑,看着两人。
段心生走在前面,率先从鞋柜里拿出拖鞋,要帮段业换鞋,态度和神情都很理所当然。
段业只愣了一下,就坦然的伸出脚,毕竟这样提前的孝顺是头脑发热的可能性很大,不抓紧时间享受岂不是白白浪费。少年的手修长柔软,轻轻的握着他的脚腕,往上看可以看见少年低头露出的一截细白的脖子,他感觉到自己眼前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白绒绒的雾,迷幻而炫目。
吴叔惊讶于这对父子过分的温情,偷偷看向男主人,低着头嘴角含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也是,换了谁家老子被儿子这样伺候都会乐。还没来得及看段业的眼睛,就见段业伸手拍了拍段心生的后颈,停在那里,声音有点沉:“好了,进去吧!”
话音刚落,客厅里气定神闲坐着的郑心忍不住开口:“哟,回来了,这是去哪儿了?”
段心生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母亲脸上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他们。段心生才想起来今天父亲发生这么大的事,母亲竟然面都没有露,他觉得母亲太不关心父亲了,想到刚刚承诺要对父亲好的,这下强烈的正义感涌上来,他垮下脸,语气很不好的指责:“妈妈,你这一天去哪儿了?爸爸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郑心乍听愣住,再看段业好端端的站在面前,猜想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事,敷衍道:“哦,我才回来,你们都不在,我怎么知道。”又转向段业,“伤哪儿了?”
段业与郑心私下虽然像陌路人,但平时在段心生面前该表现的还是很到位,这个倒是他们俩唯一没有协议却志合的默契,所以段业平静的回答:“没什么,只是手臂上的小伤罢了。”
“什么小伤,医生说了,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