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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无情到这般田地,不救她就算了,还要剥夺她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连她这个女儿都不愿再认。
“不信?”苏皓月从鼻腔中挤出一个轻蔑的音节:“你怎么不想想,入狱这些时日,可有苏家人来看过你吗?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你已经和京都苏家,再无任何瓜葛。”
苏若云彻底慌了,苏家是她一切的依仗,没了这层身份,十五年后她已经是一个容颜不再的老女人,无权无势,除了被压迫屈辱地死去,又能有什么出路呢?
想到这里,她手脚并用爬到苏皓月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三妹妹,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是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才会想到来害你,你就看在姐妹亲情份上,帮我在父亲母亲面前求求情,千万不要遗弃我啊!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在牢狱中好好反省,日日面壁思过,只求妹妹你能宽恕我。”
说罢,从栅栏中伸出手抓住苏皓月的裙摆,一个劲地磕头。
苏皓月眯起眼睛,眼前苏若云的身影和记忆里自己前世临死前的模样重叠在一起,那时她双腿残废,被人构陷,甚至害得父母也被冤枉成谋逆处死。当她得知自己从小到大的姐妹苏若云就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时,也是这样抓着苏若云的衣角问她为什么。
只是物是人非,当时满腔悲怨的自己现在可以居高临下地站着,享受着两世仇敌在她面前求饶、伏首做小,这感觉,还真是痛快!
即墨寒冷冷注视着这一幕,他对敌人从不手下留情,因为他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他并不希望苏皓月被苏若云此时声泪俱下的表演打动。但是他也不会干涉苏皓月的决定,即使她的身边危机四伏,他都有信心保护好这个女子。
苏皓月用足尖踢开她抓着自己裙摆的手,就如同当初苏若云对自己做的那样,站直身体,说道:“我苏皓月身为苏家子孙,受苏家荫辟长大,自然和苏家一脉相承,一举一动都要遵守苏家的规矩。既然你已经被大伯从族谱上除名,那就再不是我们苏家人了,所以这一声三妹妹,我苏皓月万万担当不起。”
说罢,看也不看趴在地上的苏若云,转头对即墨寒道:“王爷,可以走了。”
即墨寒颔首,牵起她有些冰凉的指尖:“路滑。”
妇人之见
苏若云跌坐在铺着干稻草的地上,看着苏皓月和她挚爱的即墨寒十指紧扣并肩远去的背影,眼中几乎要渗出鲜血。
苏皓月为什么可以获得她梦寐以求的一切?明明她才是苏家最优秀的女儿。
“不,我不会输的。”苏若云攥紧拳头,咬着牙狠狠说道:“苏皓月,你害我至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监牢中的时光过得十分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苏若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每一间牢房里都有一只破碗,装着一点清水,是狱卒分发给犯人饮用的。
苏若云用撕下衣裙的一块布料,蘸着碗中的水仔细将脸颊擦拭干净。然后又将头发重新整理好,用布料盘起扎紧。
一切准备就绪,苏若云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心中思绪万千。
眼下,苏家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她,但是她知道,至少还有一个人一定不会弃她于不顾,这个人就是她的母亲孙秋莲。事到如今,只能派人去向母亲报信,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救自己。
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孙秋莲掌管苏家多年,即使现在落魄,可是周转的银子还是有的,只要她花点钱买通看守的狱卒,然后找一个身形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的人混进监牢,来个狸猫换太子替自己坐牢,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她重获自由,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正在这时,每日派饭的狱卒张三提着大食桶来了。他身材瘦小,衙差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停地晃荡着,隔着很远几乎都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汗臭味。
只见张三用长勺舀了一勺如同猪饲料一般粗糙的饭菜,隔着栅栏伸进牢房,将饭菜倒在另一只空碗中,声音干哑难听:“吃饭了。”一边说着,一双贼眼还滴溜溜地在苏若云俏丽的面庞上打转。
苏若云勉强压下心头的嫌恶,冲着张三娇媚一笑:“官差大哥,我肚子好疼啊,你能来帮我看看嘛?”
张三顿时心花怒放,可又碍于苏若云的身份,不得不装作正经道:“你肚子疼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看病。”
“哎呀,你过来,我告诉你哪里疼,你帮我揉一揉就好了。”苏若云媚眼如丝,一张精致的面庞在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