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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占去了,我命苦的孩子啊!”
宁溪揭开锅盖,抓起一把玉米渣子往烧开的水里撒,一边撒一边用另一只手搅动着锅勺,撒完之后再顺手扔下一把切碎的马头兰,再滚一会早饭就做好了,那玉米渣子要放多少都是有定规的,要是多放了一点被秦素莲发现,那是一扫帚就飞过来没商量的。
只听屋内闷咳一声,大伯宁文照起身了,认识了一个多月,宁溪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就是老实巴交,属于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人,干活倒是勤快的,宁溪曾到地头给他送过几次饭,看他都是汗流浃背地埋头苦干,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就会穷成这个样子,为此他也没少受秦素莲的唠叨,但不管被骂得怎样狗血淋头,也只会搔着脑袋呵呵苦笑,看得宁溪都替他着急。
宁溪就想不明白了,秋鹿庄这个地方还算富庶,土地肥沃也没有很多苛捐杂税什么的,只要踏实肯干有头脑,过上殷实的日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村子里过得不错的人家也不少,像宁文照一家能过得那么穷的还真是不容易,她细细分析了一下,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大伯母过于刻薄了吧,家和万事兴,古人传下来的教训,总是不会错的。
秦素莲一脚跨进灶房就开始念叨开了,一会儿嫌东西乱了无处下脚,一会说碗又多了个缺口骂宁溪糟蹋东西,揭开锅盖一边指责玉米渣子又放多了一边恨不得把每一粒渣子都捞到她儿子碗中,最后手一叉腰,牛眼一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你弟的铺盖去,果然是没娘教的,一点儿也没个眼力见儿!”
宁溪朝着她的背影吐了下舌头,转身去了屋里,一掀开宁锦程的被子,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熏得宁溪直皱眉,用指尖捏着把被套拆了出来,扔到装脏衣服的竹筐里,棉被就抱到院子里搭到竹竿上去晒。
宁锦程的被子算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了,也不过是比她的破棉絮稍厚一点儿,因用的时间长久早已变成灰黑色,中间的一部分更是不满了黑黄的尿渍,散发着年深日久积存下来让人作呕的气味。
现在天气还算暖和,便是天天洗被子也不过是累一点儿,可是过不久可就是冬天了,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冬天会有多冷,想必也不会好过就是了,如果这个堂弟还是这样天天尿床,那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宁溪觉得还是得想个法子才行。
收拾好宁锦程的被褥回到灶房,大伯一家人都已经吃完了早饭,只在锅底留下了一点儿清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粥水,上面飘着两三片绿色的马头兰。
宁溪摇头苦笑,难怪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会被饿死,十三岁的小女孩儿,被虐待得像是八岁的模样,天天被奴役着干这么多的活儿,只给这么点吃的,能挣扎长大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看看四下无人,宁溪找了根拨火棍在灶膛的灰堆深处拨拉几下,翻出了两个圆滚滚的小圆球,小心地吹去表面的灶灰,迅速剥了皮塞进嘴里,这是偷偷在外边地里挖的小土豆,前一天晚上在灶膛里用灰埋着,这些日子要不是靠这些小打小闹维持着,这个身体终究也逃不过再次被饿死的命运。
土豆小是小了点,味道着实是香,前世作为一个世界级的五星大厨,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如今吃上一个烤土豆就觉得是无上美味了,真是天意弄人啊!宁溪意犹未尽地咂巴一下嘴巴,端起碗里的稀粥喝了一口,那清苦寡淡的滋味让她皱了皱眉。
马头兰这种野菜她在前世也吃过,洗摘干净了用开水淖一淖,用来凉拌或者炒鸡蛋,清香微苦,是爽口开胃的小菜,可是这样缺油少盐地煮出来,又苦又涩的,还真是难吃。
“啊!”屋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叫,连在灶房里洗碗的宁溪都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对她这个堂姐时不时来上一场的尖叫功夫佩服,这气魄,要在现代说不定能去参加个中国好声音什么的。
正胡思乱想着呢,忽然被人拉住了脑后的头发往外扯,宁溪猝不及防,被扯得倒退了几步,慌乱之中挥着湿哒哒的抹布直往后甩,只听宁双桂“呸、呸!”几声,放开了宁溪的头发,怒喝:“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宁溪恨恨地揉着自己被扯得生疼的头皮,这头发本来就少,只有几根营养不良的黄毛,被她这么一扯,不定又掉了多少呢,宁溪心疼地想。
秦素莲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宁双桂扬一扬手中一条大红色□□成新的细布裙子:“娘,你看看!”裙摆处明显裂了一道大口子。这是她唯一的一件好衣裳,不是十分重要的场合都舍不得拿出来穿的,今天想着要去山庄面试,才特地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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