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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一个不稳,直直地向湖里栽去,行将落水时,他敛气单掌轻击水面,贴水来了个鹞子翻身,箭步跨向了平台,粗喘几下。脑子还有些混沌的方直直起身子,笑道:“承嶪,怎么才来?好戏你都——”说着他大步就要迈向战承嶪,却被褪至膝盖下的外裤给绊了个正着,一个跟头就栽向战承嶪,战承嶪抢前一步扶住他,走了音儿地简单回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方直不解,抬眼问:“你说什么?”却见战承嶪脸上那亘古不变的那刀刻般的线条已经扭曲到走了形,似乎,不,是肯定,战承嶪正在极力压抑掩饰着什么。他不再看方直的脸,环视了一圈才问:“直,逸,你们,莫不是遭雷劈了?”说完,背转过身子,不再看他们,但他的肩膀隐隐地在上下耸动。
方直诧异地不解地回过头……
大清早,亦难苑中传出几声暴怒的嘶吼。
“娘的——若不放火烧了卧梅春老子就不姓左!”
“三婆娘!老子跟你没完!”
“嗷~~气死我了!”
“死丫头,你给我准备好你的小屁股蛋子!”
……
“直,不会三公主的屁股你也敢打吧?”
“闭嘴!他二大爷的!”
方枭在床上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这群臭小子!喝得太不像话了!”
战承嶪现身
京郊别苑。
“公主,你那妖曲儿在哪儿学的?”简恒憋了许久都快憋出病了,瞅着玄墨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是讷讷地问出了口。
玄墨并没搭理他,视线落在某一处就开始发直,眸子却不停地往外散射异光——似乎是追悔莫及的异样光彩,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早知道……唉……怎就不开窍……唉……”
“公主?”简恒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玄墨双手捞过简恒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还贴在胸口上,小眸子亮的都能当灯使了,还不住地朝简恒拼命眨眼,动情地唤道:“恒~~我后悔了,我当初怎就眼光那么短浅,而今错过了才想起来珍惜和后悔,恒~”说着,眼底就泛出盈盈的光。
简恒彻底被眼前这桃花带露给惊艳住了,他那颗挺强健的心当场就漏了几拍,反握住玄墨的手,激动地无语凝噎。一时口拙的他只能在心底呼喊表白:公主,恒,太激动了,恒真的从未妄想过,公主!恒想告诉你,一点都不晚,什么都是来得及的!不管是从前、现在,抑或是将来,恒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恒就知道,苍天待恒不薄,恒虽不才,但恒指雷发誓:此生若是辜负公主,定遭天大五雷轰!公主,管他什么大饼哥,凌书玉,统统都是过往云烟了,从今往后——
“恒!我奏是有眼无珠!想当初刚知道丁老太那条裹脚布是传了好多代的,我就该想到她不是个凡人的!唉,曾经有一根可以作为武器的长布放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懂得珍惜……”其实不是不珍惜,而是有洁癖的她嫌弃还恐避之不及。
被打断的简恒那颗本还算强健的心应声就垮饬了,而且还是不带一丝留恋地垮饬了——原来,公主痛心疾首追悔的,不是自己,竟是——
玄墨并没注意到简恒脸色的苍白,继续念道:“不过,恒,做人也不能太贪心的,丁老太把那本《九曲幻音》传给了我,我也该知足不是么?”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违心地自我安慰,瞅瞅玄墨那极不甘心的捶胸顿足的表情就知道了。
“公主……我心里难受……我去茅房待会儿……”简恒捧心蹙眉地跑了出去。
“公主,恒怎么了?您又说他了?”进门时差点被简恒撞飞的罗勒诧异地问。
“没啊——”玄墨一脸无辜。
“公主,事情不大妙啊,现在满街都是捉咱们的通缉令和挨家挨户搜查的官兵,怎么办啊?!”罗勒直奔正题。
“至于么?那些公子就会大惊小怪,不就是开个玩笑么?官儿做那么大,心眼却那么小!”玄墨撇撇嘴,一脸鄙夷。
“玩笑?!”罗勒额头上顿时冒出无数条的小蚯蚓,下手干抹了把脸,心中万分懊恼事发前自己没狠下心来给玄墨下碗蒙汗药,然后把她抬给方大人。罗勒苦着脸不带换气地诉道: “您说您选哪家青楼不好?偏偏选三公主那家,这下好了,不但那些大人们毛了,被您扣了屎盆子的三公主更毛了,这不,两下今儿个在朝廷上掐起来了不说,在外边也各自较着劲地搜您这个三三!您说您这祸闯的!万一被捉,那就是扰乱朝纲颠覆朝政的大罪啊!我的公主!您赶紧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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