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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仪式开始时,已八点多。原本以为大陆经过“文革”,有关传统祭祀仪式已付之阙如,令人意外的,相关祭品准备得很完备,祭礼也一板一眼,丝毫不 。我代表家人向列祖列宗灵位上香行礼之外,并宣读亲自撰写的祭文。
随後率家人行叁跪九叩礼,情绪颇为激动,全家在泪水中完成认祖祭礼。祭祖之後,冒着风雨前往祖母毛太夫人、曾祖母王太夫人、曾祖父肃庵公及伯祖父介卿公等先人墓前叩拜。随後抽空到经国先生住过的“小洋房”参观,那块因毛太夫人惨遭日机炸死,由经国先生亲笔手书的“以血洗血”四个大字的石碑,就立放在客厅,任何人都会直接感受到经国先生当时的悲愤。
走回武岭宾馆的路上,就有不少纯 的民众聚在一起很亲切向我挥手,并大声地喊:“蒋先生你好!”
妈,我这一路走得真的好辛苦!
我想到先母,应当尽快去向她祭告。
直飞桂林要到上海搭机,於是安排在上海停留一晚,并接受一百多位颇有份量的台商朋友在波特曼饭店的贺宴。这是一场充满情感、十分温馨的餐会,让我和家人深深体会到有那麽多原本沉默的大众,会适时站出来,对我归宗的决定以行动表示支持。那晚许多在场朋友直呼我为“蒋孝严”。我在致谢词时,受到现场气氛影响,曾数度哽咽而热泪盈眶,难以自已。当说到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叫自己的爸爸、爷爷,我却要等到快六十岁,才能在公开场合说自己的父亲是谁、祖父是谁,眼泪就流了出来,这种苦楚,只有孝慈可以体会,而他今天却已不在世,终其一生,心愿未了,这是何其残忍的事。
我告诉在场的朋友,我这麽做,不期盼什麽,也没有什麽要求,更不会寄望未来从蒋家分享到什麽,只是想单纯地完成父母亲的遗愿,也帮助过世的孝慈和他的子女做一些事。说到这里,我早已抽泣难言,站在台上停顿良久
第一次到桂林扫墓,是一九九四年孝慈在北京重病,我专程南下祈求先母保佑孝慈的时候,既焦虑又悲伤。此次携妻小从溪口前来,内心更是无比悲怆。我带着妻小跪在亲母墓前叩首,告诉母亲我已前往蒋家祠堂祭拜祖先,要母亲在天之灵安息。我落着泪跟先母说:“妈,我这一路走得真的好辛苦!”
方良过後才归宗
二○○○年九月五日结束奉化溪口“认祖归宗”实质层面之旅,返回台北後,即着手另一法律层面的工作 身份证“父母栏”之更正。
一九四四年五月,外婆带着我和孝慈,从江西万安到贵州铜仁县,去投靠当县长的儿子章浩若和长媳纪琛,一住就是两年。在铜仁期间,外婆和舅舅灵机一动,想出掩护我和孝慈身份的一个万全妙法(事先并获得经国先生的同意),就是对外宣称:这对双胞胎是刚从外地前来履新的县长章浩若和夫人纪琛的两个儿子。真是天衣无缝、无人怀疑。从此,原来的蒋姓便以章姓取代,学名从蒋孝严改成了章孝严。一九四九年来到台湾,在新竹市报户口时,父亲栏填的便是“章浩若”,母亲栏写的是“纪琛”,这一错就是一甲子。
一九五七年从外婆那里知道自己本姓蒋的时候,已在高中念书,立即联想到自己身份证上很重要的栏别,却是不实的登载,但也只能随它去。有好多年,别人问到有关“章浩若”的事,我还要编造一些有的没的故事敷衍一番,甚至念到了大学,我还都不敢去想哪一天我一定有本事去把它更正过来,尽管一直存有这个念头。
八十年代初期,由於我在“外交部”的工作,媒体有所报道,我的动向也逐渐开始引起外界注意,对我奇特的身世更是好奇,而私下有了议论;当我听到这些谈论,只能装傻从不做直接回应。
有次《中国时报》驻美特派员傅建中刻意当面问我是哪一省人,说是浙江人不妥,说是江西人也不宜,我只有答复:“我出生在广西桂林。”一九八二年我出任“北美司司长”後,我和经国先生有血缘关系这桩事,慢慢在台北传开,几乎成了半公开的 密。曾有人冒失问到“为什麽姓章?”“为什麽父亲栏写成章浩若?”等很难叁言两语说得清楚的问题,我只能幽对方一默,跟他讲:“你最好不要问,你所问的只是身份证上的两个栏位,我老实告诉你,我身份证上所载的内容,除了‘性别’写对以外,其他没有一栏是正确的,你要我从哪里说起?”
身份证的“父母栏”,的确困扰我很久,明知记载有误,但要改正,因牵涉 围太广,手续又繁杂,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孝慈念法律,他曾说这是一个难度极高的问题,就是经过生父认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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