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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了头有些灰心,想去解释,“是那京兆尹……”
她重又去看折子,只不知所谓地说了一句,“放长线钓大鱼,这句话你莫不是还没理解透彻?”
听这意思,似乎是想压下来。
我不知她一国之君还有什么可惧之事,只是她这话,也似乎早就在暗中掌控着这起女子走失的案子。
我跪着不做声,她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做人不要太死板,睁只眼闭只眼就能过去的事,你何苦要做绝?”
“可这关系着几十名女子的性命……”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去管?只是让你少操心,做好本职便是,”她无甚表情道,“时机成熟之时朕当然会去安排,只是,现下还不到点火的时候,惊动草里的蛇便不妙了。”
我心头沉了沉,她道,“起来罢,陆府那边你多瞧紧些,朕看你与陆景候,到底能反目成仇到何地步。”
她让我出去了,我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原来她是一石二鸟,既得了对付陆景候的证据,又见到了陆景候众叛亲离的下场。
我失神走着,她漠不关心的一派威严模样有些讽刺,她既是早知我对陆景候有意,还单单指了我去监视他,或许她早知当年那些事,只是我却像被困进了一团迷局里,陆景候不过是太有钱,她却像与他是世仇一样把他往死里整。
小马在外面等我,我不作声往宫门走,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也不说话,我看了天边的一团晚霞,颇有几分妖冶姿色,低声嘲嗤笑道,“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总把事情办不到点子上?”
他本与我相处不到一日,我如此问他自然答不出,我恍惚想着自打进了宫里来,便再未做过一件真正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或许女帝将我留在宫中,正是相中我与陆景候的那段仇,可她却是不知,我恰是个不太记仇的人。
秋意漫溯篇 十六章 神秘淮氏
我还惦记着大马到底能不能将那肥头大耳的郑大人拿回来,也顾不得去看淑玉宫的那两丫头,带着小马又往宫外赶。
等急匆匆地落脚到京兆尹的府衙门前,大马神色肃穆似等了我多时,我道,“事情办的如何?”
他垂首道,“属下无能,那郑大人与他的一干家眷于城外已被劫杀。”
我浑身抖了抖,“郑大人尸首呢?”
“在大堂内。”
我脑内一片昏沉,闭眼站了半晌,“小马,你进宫将这事禀告陛下,我便不自己面圣了。”
小马应下,解了马车前头的马匹,翻身上去提剑去了。
我低低道,“被杀的家眷有多少人 ?'…87book'”
他道,“算上奴仆,一共三十四人。”
“你如何安置了?”
“因是郊野,”他顿了顿,“属下也未能将之安葬。”
我于这越刮越大的风里恍惚一笑,“我一直以为我今日算是做了件正事,可是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果真如陛下所说,我只顾好本份便罢了么?”
大马垂眉不语,我袖了手缓缓直起身,思绪翻涌抵不过一腔悲切,“可便是错了,我也收不了手了。”
我守在京兆尹已然空了的府衙大堂之内,夜里终于从宫中放出了消息。
女帝听闻朝廷命官被贼首杀害震怒非常,下令将此案彻查到底,如有能破案之者,按功论赏,将原京兆尹郑某与之一干家眷送回其故里厚葬,抚恤六百两白银。
届时有宫里的礼官来负责郑某的尸首入殓之事,我只觉对他不住,走到堂外去看月亮。
那一轮清辉之月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周围连一片云都没有,我正揣着手看着,身后走出了一位年轻人对我道,“苏大人怎么一人在这外面?”
我回了头,却是新上任的淮宁臣,这人据说是三岁可赋诗的主,满腹的诗书才华,正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模样也标致,祖上一直都是京官,家世显赫,要说上京里头如今最风骚得意的少年权贵,只怕就是他了。
他此时与我笑得眉眼弯弯,我不敢怠慢,忙道,“淮大人也是,一个人出来是为何?”
“自然,”他扬了调子,眉眼愈发弯得不像话,“是来寻大人您的。”
我与他并无旧交,闻言眉头一挑,哦道,“可是大堂内有事情?”
他笑得像只狐狸,“听说大人您是陛下登基以来亲封的第一任女官,故而想过来打打交道。”
我见他笑,我也不得不笑,“淮大人您言重了,我不过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