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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点儿也不像。”
仗剑将视线投向远处。
是的,一点儿也不像,过年时节的烟花爆竹是热的,而现在这火,却是冷的。
火光让赵元净逐渐燃起了恨意。
她恨!若非父亲不在了,他们的宅院不会脆弱到连流匪都挡不住,而若非权利欲望的争夺,父亲不会英年早逝,不会死在亲兄弟和拜把哥儿们的阴谋下。那么,她的家不会败落,母亲和兄姐也不会在一夜之间没了性命,而她,也不会一无所有了。
她是该恨、该怨、该复仇的。
但该寻的,却是那始作俑者!
仗剑陪着赵元净看了老半天才转回过神,事情发生得匆促,他们除了一身脏污及随身佩饰外,什么也没来得及带出。
“走吧!小姐,别再看了,虽然咱们什么也没带,但只要打出宋丞相的名号,这一路上都不会有问题的。”
“我说了要到相府了吗?”清幽嗓音自赵元净口中逸出,那声音,不当属于一个十三岁的无忧少女。
“不去投奔未来姑爷,你还能上哪儿去?”仗剑讶声问。
王府的人个个都知道,小姐打小的心愿便是嫁给宋家少爷,再加上老爷被贬逐后亲朋故友为怕延祸上身,除了宋府已没人敢多和他们亲近了,这会儿小姐孑然一身,除了投奔宋家,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
“这是天意!”赵元净抿了抿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许我的人生,是注定该有另一种选择。”
边喃喃低语,她边伸手习惯性地抚摸起怀中那只琥珀凤凰,天意,让她的旧日一切,除却了这只琥珀和仗剑外,全数割离。
“我不会去找他的,自今日起,宋子寰与我再无关系。”她轻着嗓音道。
“小姐,你该不会是在责怪姑爷没能及时赶来救援吧?”
她哼笑一声。
“房州离京城千里,他就算会飞都来不及了,我又怎会怪他?”
“那你为什么……”
“仗剑,别再问了,将来,也许你就会明白了。”
面对赵元净令人无法理解的坚持,仗剑无语,等她冷静了之后,或许就会有不同的决定了。
“小姐!”他再喊了一声,却让她伸手制止。
“你家小姐已葬身在火里了,今后,我已非主你非仆。仗剑,”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握住他那因讶异而僵住的大手,“今后我们必须相依为命了,你叫我凤凰吧!”
凤凰?!
仗剑面有难色,那是小姐乳名,只有老爷、夫人和未来姑爷叫得,他一个小小仆役,能叫吗?
虽然小姐嘴里说我已非主你非仆,但他能吗?
他原想由她手中抽出手掌的,不为别的,只为了他那满掌的汗水。
他曾在梦里牵过小姐数百回,今日当真触及,他却要生怯了!
“是的,我是凤凰你是仗剑,是一对没了父母的流浪儿,如此而已。”
赵元净握紧他大掌没让他有机会挣出她的掌心。
自那日起,改名叫凤凰的赵元净和只有着三脚猫功夫,勉强可以保护两人的仗剑开始了行走江湖的日子。
目的地,凤凰选定了京城。
既然不想去找宋子寰,那么,仗剑不懂,她到京城是为了什么?
而所谓的行走江湖,到了京城后却成了行乞江湖。
京城里龙蛇混杂,没点儿真本事或人脉相助,压根是待不下去的。
末了,凤凰与仗剑落魄地来到了大相国寺。一个无心的龃龉,让仗剑和高了他一个头的孤冷少年揪打成一团,后来是个秃头老人和个老笑嘻嘻的少女过来排解。
老者,正是日后凤凰及仗剑认作义父的乞儿帮帮主——骆老实。
和仗剑打了一架的少年,则是乞儿帮里最有本事的头号乞儿——骆拓,笑嘻嘻的少女则是骆蝉儿。
凤凰和仗剑就这样在乞儿帮里待下了。
一年后,街上传着消息,宋丞相之子为了彻查已故齐王家宅被焚一案,花了数月时间穿梭在房州与京城总算查出了眉目,并亲自领兵上山擒捕当日抢劫、杀人、焚屋的所有匪徒。
据传说,官府派人至赵府时,并未发现赵家小姐的尸体,且据一个后来落网的匪徒供称,那日火影幢幢里,曾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让个大了她两、三岁的少年给背着逃出了火场。
不久之后,由房州到开封,不论大小城镇都贴满了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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