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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明澈欣喜。看来这两人也就是时间问题了,如此这般,此去南京也少了一份挂牵。我与玉拓又一番互相恭喜打趣,直到把陶姨妈也逗乐为止,方才告辞。二人依依不舍送我至门口,玉拓送我一对血玉平安符,又抱了我一刻,差点再次把我弄窒息了,幸亏红珊巧语拉开了她。终是告别。
离开陶府,我们又往桃花渡去跟宁家人告别。之前让人送信过来说上午来访,估计这时应该宁家人都在了。
等我出了轿,和红珊迈进桃花渡店门,才发现,这里不止我估计的那几位。一层堂上迎过来宁超夫妇寒暄,兰绛往楼上一指,我看到二楼正中最大的那间雅座门口,宁蔻儿着一身梅红罗纱襦裙正拉着程丹墨的袖角不依不饶说着什么。而隔过三间雅座,在卷起的湘帘底下直直立在栏杆旁的,正是潘云腾。
我登上二楼,宁蔻儿方才放开一脸无奈的程丹墨笑嘻嘻走过来道:“亲姐姐你可是来了!”
这口改得真是快啊。我与她数日前因潘云腾的事见过两回,也是匆匆的,一直都没有机会聊一聊,如今又要走了。这日子过得真快。我说:“亲妹妹好等,我来迟了。”
程丹墨捂着腮帮子说:“牙可是倒了!你们亲姐姐亲妹妹聊,我先去后厨看看那个——”
“慢着!”宁蔻儿手疾眼快又拽住他袖子,“哪里去?我正要让璎珞姐姐评理!”
我的天,今日我是判官命么?怎么到了哪儿都让我评理?
程丹墨对我一脸苦笑,笑得真比哭还难看七分。
“姐姐,这小子当初行纳采时,有没有家礼告庙这我不晓得就不说了,他爹爹与他和媒人宾者来我家,那媒人兼执雁携雁入左门时摔了一个大马趴我也不说了,可是那雁居然是假的,是野鸭子混的!你说这亲可能作数?”宁蔻儿咬牙切齿地问。
“不是这样!那雁是假的我当初也不知,都是媒人买的。后来我知错了,要换再行礼一次,她却不肯!后来我父亲离世,我要守孝,这事便放下了。明年期满,我说亲事订在三月,她又不肯,说亲事不作数!苍天啊……”程丹墨抬起袖子假装抹泪。
红珊在我后边已经笑出声了。我看看宁蔻儿,又看看程丹墨,再看看楼下根本就懒得搭理这两人的宁家夫妇,不由叹道:“亲岂是这么容易娶的!”此话一出,他俩突然都不作声了,直看着我。我意识到他们是以为我在说和文禾的亲事,因笑道:“别多想,我看你们二人各退一步,反正还有时间,连书兄再好好补一次礼,蔻儿就应了吧!本是好事,何必呢?”
“宋姑娘,你真真是贴心人!”程丹墨热泪盈眶就要作揖。
宁蔻儿鼻子里哼一声,说:“罢了,璎珞姐姐都说了,我便让你补礼,这回再错,我便要你把那大雁活吃了!”说罢又换上一张柔媚笑脸过来挽我,“姐姐,走,咱们去吃酒吧!”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程丹墨。他从袖子后头探出半个脑袋,对着我笑得一脸灿烂得意。
入了大雅座不久,宁超领着潘云腾进来了。方才我问宁蔻儿,她说潘云腾及第后曾在桃花渡宴请舅父亲朋,宁超因此结识新科武状元,因知我也相识,今日特别去聊馆邀请他过来一并饯行。潘云腾仍是不卑不亢地行礼,到我面前时说:“姑娘去过陶府了?”
“刚从陶府过来。”我回答,“玉拓看起来不错,她说要去汉中。”
他眉心一蹙道:“不可。她必须留在京师,汉中战事不定,民不聊生,此时去往绝无好处。我会劝她的。”
我还待说更多,却觉得环境不十分合适,便点点头不再说了。宁蔻儿叫人一一上了菜品,招呼哥哥嫂子和潘云腾入席。她对潘云腾毫不见外,照顾妥帖,而潘云腾也不拘小节,虽不甚有笑容却也轻松自如。只程丹墨瞪着眼睛坐在一旁无插嘴之地。
即便如此,酒席仍觥筹交错地进行着。中间宁超还安排了一层的歌舞戏段,把个离别之意却弄得欢欣热闹,冲淡了许多愁绪,我十分感激他心意,敬酒再三。
饯行酒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完,宁蔻儿也跟陶玉拓一般忍不住抱了我一刻,但是这次感觉就轻松多了。我越过她的肩膀看着一楼空荡荡的戏台,想起了胡黾勉和清歌。曾经一度,这里缭绕着胡黾勉悠远深长的箫音和清歌宛转柔滑的歌声。宁蔻儿的笑容,程丹墨的插科打诨,宁超的礼貌和兰绛的温柔目光,还有玉拓……那些锦绣一般的日子也许一去不复返了。
潘云腾与我一同出了桃花渡,在我轿前道别。我便问了席间没问成的话:“潘公子,你说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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