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4 页)
最触动他的情肠,因为他的母亲。
南洛迦上有一兄四姐,其中长兄和长姐与他并非一母同胞,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继室。
父亲南奇柏是少年进士,元配夫人为相府嫡女,男才女貌可谓天作之合,加上儿女双全,人生圆满之极。可惜娇滴滴的相府千金,身娇体弱,不过一个风寒便要了她的命。
几年后祖母仙去,朝廷特许他丁忧去职、回祖籍守孝三年,父亲扶灵柩回扬州。
就在那段时间父亲偶然见到了夏日里和女伴划船采摘荷花的母亲,一时间惊为天人。
彼时父亲已过而立之年却仍风流倜傥,而母亲正值豆蔻年华。
两家门第悬殊,外祖仅靠讲学而得的薄收支撑门面,即便如此外祖父也不曾因此有心高攀,不愿爱女做人继母,给人填房。
可惜母亲少女怀春,竟辜负了外祖父的气节。
最终她如愿以偿欢欢喜喜嫁作南家妇,其后父亲官复原职,她跟随他赴任,最初几年的确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可惜后母难为,她嫁入南家时长姐已十岁,大哥亦已八岁,两人皆已通晓人事,对替代他们母亲的女人自然无甚好感。再加上父亲妻妾成群,母亲又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地位岌岌可危。
四姐出生时母亲已然失宠,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的母亲持家辛苦又整日需与妾氏争风吃醋,还不得不尽力调和与继子的关系,美貌已大不如前。
南洛迦出生时,父亲虽然欢喜,但对于母亲却也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南洛迦六岁时受尽冷落的母亲心灰意冷之下领着几个孩子回了扬州老家,意在眼不见心不烦。
母亲的多愁善感对南洛迦的影响之深在于她的抑郁寡欢而致的早逝。
她总挂在嘴边的便是,“红颜不老,恩爱情长。”
红颜老去是母亲的心结,女人大多都很在乎自己容貌吧?
若当时有法术能让她青春常驻,母亲会不会开怀一些?她是不是就不会早早离他而去?
在母亲的葬礼上就连对母亲薄恩寡幸的父亲都哭得很伤心,然而大哥却一脸冷淡,落在南洛迦的眼里格外刺痛。母亲何曾不善待于他?一生都在讨好他这个前妻之子,然而他竟然如此绝情冷酷。
大哥南洛禹一直不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他望着他时眼里总有丝傲慢与鄙视,不过他不在乎。
不就是有个出身相府的娘和嫁入王府的胞姐吗?
男人的荣耀是靠自己挣的,沾几个女人的荣光算什么本事?
虽然大哥对他态度冷淡但也向来相安无事,直到大嫂去世大哥回扬州老家散心认识了戈兰。
他竟想让戈兰做他的续弦,当时南洛迦知道的时候差点笑掉大牙。
比他常呆在扬州的南洛迦早就认识戈兰,他的众多仰慕者之一。羞羞答答的小家碧玉,常与一群小姑娘悄悄跟在他身后偷瞧他,当中甚至有人背地里自荐枕席。
南洛迦年少时行为放荡不羁,你情我愿,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但他也绝不喜欢勉强,事后也绝不会传扬出去毁人名节。
江南多出美人,戈兰虽美却并不是顶尖的。戈兰真正能和南洛迦说得上话是在一次她大着胆子单独尾随进树林打猎的南洛迦时被野猪追赶。
她逃跑时被树枝绊倒扭伤了脚,不幸摔倒在地野猪就要扑上来,千钧一发之刻几支箭射穿了那只野猪,她死里逃生。
戈兰躺在地上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如神祗降临一般的南洛迦时沉醉地几乎忘了眨眼。
骑在马上被他抱在怀里,戈兰激动地不知所措,仿佛整个人飘上了云端,很不真实,就像在做梦,直到南洛迦迷人的声线在她耳旁响起,“你住哪儿?”
“兰台小筑附近。”她含羞带怯声音低如蚊吟。
两人同乘一骑在林中穿梭,戈兰恨不得他骑慢一点,可惜大约是因为她受了伤,南洛迦骑得飞快,快到家附近的医馆时,风中传来南洛迦的询问声,“姑娘芳名?”
戈兰心中酸涩,她深知自己对他而言有多平凡,不是她不美,是还不够美。她始终只能在人群里独自仰望他。“你不会记得的……小女,戈兰。”声音很低,带着丝苦涩,散在疾风中,她猜他是听不到的。
哒哒的马蹄声终于声声渐缓,她被他抱下马,终于要分别,她却听到他的声音,“我会记得你的,戈兰。”声音含着丝笑意。
南洛迦自幼习武,听力异于常人,他捕捉到了她在风中的低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