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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树叶,盖着自己的脸,仰躺在地上或石板上呼呼大睡。真正令他们兴奋的,仍是永远富足而漫长的夜晚……
午后,祭司姜缈坐在议事厅前的石凳上,修整手中的法器羊皮鼓。神鹿部落是个不足千人的小部落。除酋长神鹿氏外,部落中最有威信最受人敬重的便是姜缈,他是部落的祭司和智者。最令人称奇的是他能制作骨笛,并用骨笛吹奏出悦耳动听的旋律,而骨笛的旋律却能引来他们爱护并崇拜的鹿群。不知是姜缈懂鹿语还是鹿们喜旋律,总之,神鹿部落只有姜缈能随便出入鹿群,只要他一声口哨,就有赤鹿从山林中向他跑来,任他驱使。由于神鹿部落的生存环境得天独厚,食物充足而又少灾祸,平时,部落中的祭祀活动并不多。
此时,仓碗跟着母亲黄娘向议事厅台阶上的姜缈跑来。三十多岁的黄娘已是两个娃崽的母亲,但风韵犹存,高耸的Ru房和紧而细的蜂腰仍散发出少妇迷人的气息。如果仅从远处看她的轮廊和剪影,许多人仍会把她视为没生过娃崽的女人。黄娘跑到姜缈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喏喏,祭司,不好了,我胸口堵的慌,脑子很乱,我感觉仓颉出事了。”
姜缈有些吃惊:“啥,仓颉出事了?”
黄娘目光焦急,点点头:“我昨夜从恶梦中醒来,就感觉不对劲,一定是仓颉出事了。不然,我不会有这异样的感觉。”仓碗也着急说:“姜缈祭司,救救我哥吧。”姜缈指着议事厅前的石凳对黄娘说:“喏,坐下,慢慢说。”正说着,神鹿氏和桑芸从远处走来。姜缈对走来的神鹿氏说:“酋长,黄娘感觉仓颉出事了,你说咋办?”神鹿氏有些惊诧:“大白天说啥不吉利话,仓颉和石娃远在草原,他们出事,你们咋知道?”
仓碗嘟哝道:“我娘梦见的,我娘梦见的嘛……”
神鹿氏看了看黄娘,说:“仓颉在很远的地方,就是有啥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何况,还不一定会有啥事。”
姜缈慢慢站起,深遂的双眼凝视一阵西北天空,似乎在感应什么。这时,一股浓黑的旋风在两棵老柏树上空旋转升腾,好似一条巨蟒向天穹蹿去。众人惊诧之后,过了片刻,有些忐忑的姜缈转身对黄娘说:“黄娘啊,你不要着急,仓颉那娃崽聪明机灵,即便遇上啥事,我相信,他也能对付过去。人的生死,早由天命所定,何况像仓颉这样想做大事的娃崽,哪能不遇点事呢,对不?”
黄娘点点头:“唉,仓颉在大老远的地方,真有啥事也只能他自己扛啦;他爹死得早,这娃崽命苦啊……”说着,黄娘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姜缈将手中羊皮鼓递给黄娘:“黄娘啊,你在半夜将这法器对着西北方向,多敲几遍,祈求保佑仓颉和石娃平安吧。”姜缈想了想,又说,“待山鸡叫完头遍后,你上我这来,我再多念几遍神鹿保佑的咒语,这样的话,仓颉就没啥大难了……”
黄娘点点头,接过羊皮鼓,又抹着泪,拉着仓碗向坑屋走去。黄娘隐隐听见,姜缈在低声对神鹿氏说着什么。这时,凤凰岭西边的山垭口上,水莲和马兰坐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双手撑着下巴,呆呆望着仓颉和石娃远去的方向。水莲低声问马兰:“马兰,你说,仓颉哥他们到草原没有?”
马兰眨了眨眼,说:“按姜缈祭司估算的时间,应该到了吧。”水莲想了想,又说:“马兰,仓颉和石娃他俩会不会被草原游牧部落的姑娘留下?”马兰想了想,用石块胡乱划着身旁的泥地,她的心也在怦怦跳着,其实,她也偷偷喜欢上了有些憨厚的石娃哥。自石娃跟仓颉走后,她与水莲一样,天天想着远去的人。但水莲问她,她仍回答:“不会的,游牧部落的姑娘没你漂亮,仓颉不会喜欢她们。但不知石娃会不会留在草原?”
水莲情绪有些好转,语气也坚定起来:“口歪,马兰,你放心,谁不知仓颉和石娃是兄弟般的好朋友,仓颉哥不留在草原,石娃哥也不会留在草原的。”山风吹过,仿佛将两位少女朦胧的爱捎往远方。
第三卷 劫难之祭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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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的草原。石山的崖壁上,凿刻着一具巨大、威猛而又粗放的狼头图腾。远远望去,仿佛一只巨狼在日夜凝视草原和草原上无数的生灵。崖壁下,有一大片平整的草滩,在石块垒就的几处火塘中,有树枝和杂草混合燃烧的火堆;欲燃未燃的杂草堆上,冒出的缕缕青烟给祭祀场平添几分肃穆之气。
苍凉的牛角号不时响起。牛角号音中,从天空纷纷飞来一些硕大的老鸦。歇息在石山上的老鸦宛若远古凝重的悲伤,用怪异的鸣叫将黑色的死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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