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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自然没有怨言,大臣也廉洁奉公。两人在对视的那一霎那,神思略有所异,却都想起了从前的一件往事。
那时的燕王还是公子昭,初被送来齐国的他,心如死灰,表面上当时的齐王为他找了一处幽静的住所,衣食无忧,实则软禁,限制他的行动,再加上地处偏僻,甚少有人经过,使这里平添一丝诡秘。仲夏之夜,繁花满枝,一少年独立于树下,面容平静如水,稚气还未完全退却,却有着成人所没有的哀愁,温庭玉为他披上一件外袍,“公子,这虽是仲
夏之夜,到底还是该当心着些,别着凉了。”慕容昭双眼无神,声音有如飘荡游魂,“知道了。”
一嬉笑之声突起,温庭玉向外看去,却是一翩翩公子,眉目间满是欢愉,“如此年少,竟用此等哀叹口气,着实少见。”慕容昭回眸看见那人,眼中的戏谑更甚,“这位公子是从家中逃出来的吧?”
那人讶然一惊,瞳孔突然放大,显得不安和慌乱,“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慕容昭微微一笑,他开始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其一,此地地处偏僻,极少的人能知道这儿;其二,我是被囚之身,纵然有人知道,也没有多少敢来窥探;其三,你的呼吸并不均匀,若是平常路人断不会如此。此三条不仅让我断定你是离家之人,而且按阁下的年纪,应该是齐王的某一位公子。”
那公子脸上的嬉笑之情渐失,“早听说燕王之子刚来我齐国时聪颖智慧,丝毫没有辱没燕国,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不错,我正是齐王长子田天宇。”
慕容昭抬头望向他,“太子殿下该回去了。”
田天宇却并不肯走,“今日我来,只为得一知己,公子莫非要赶我走吗?”
慕容昭冷笑一声,“难道太子殿下欲和一阶下囚为伍吗?”田天宇却紧紧握住那人的手,“我从未当你是阶下囚。”只这一句话,便挑动了慕容昭积存在心底多年的封条,他们成为知己。
又是一年锦春,各国诸侯携其太子来齐国朝贺,齐王却邀慕容昭来。众公子之中,独慕容昭为庶出,摆明了是要侮辱他。刚踏进大殿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自觉地想要回去,可是他的脚只要退后一步,就会遭众人耻笑,年仅十五岁的他,必须担负起燕国的责任。此刻,他真有些羡慕自己的哥哥太子平了,在这里,他只是个阶下囚。他俯身行礼,“拜见大王。”
齐王轻蔑地一笑,目光中满是不屑,“多时不见公子,怎么风骨还未退却?”绵里藏针,慕容昭此时恨不得马上逃离,却还是一脸笑意,“风骨并不会为时间消磨,我燕国子民向来如此。”楚王却对此嗤之以鼻,“燕国子民,公子之父擅将王位让与他人,这算是风骨吗?”
慕容昭有些慌乱了,的确,他的父王,确实是听信了鹿毛寿的谗言,禅位给子之,这点他无法置辩,“楚王如此说,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慕容昭转头一看,却是田天宇,他身着太子的明黄色服饰,慕容昭觉得那光芒太耀眼,自己根本承受不起,“原来是太子殿下,难道太子殿下认为孤王说得有错吗?”
田天宇行告罪礼,“不敢,只是我父王今天既然请他来,那他
就是我齐国的贵客,与尔等身份无异。”楚王之子楚子健此时却不甘心父亲受辱,于是也起身,“他既是庶出,又怎配做齐国的贵客,难道太子殿下甘心让齐国受辱吗?”
田天宇此时眼中只蕴着一层怒火,他紧紧抓住慕容昭的手,“如若阁下也是庶出,还说得出这种话来吗?推己及人,如若阁下也受如此屈辱,不见得比他做得更好。”遂拉慕容昭与自己同坐一处,楚王自然也不便再说什么,齐王看儿子如此,也只得打消了反对他们来往的念头。
又过两年,齐王不知为何,出兵伐燕,子之被剁成肉酱,父王和母妃死在乱军中的消息传到了慕容昭耳中,他立即和温伯商量逃回国去,正行到半路,一辆马车远远地赶了来,车中跳下一少年,“昭,为何不辞而别?”慕容昭转过身来,田天宇却发现他的眼中噙着泪水,“你父王派兵出击燕国,我父王母妃皆死于战乱之中,你难道一无所知?”田天宇突然觉得心头被狠狠剜了一刀,想要说什么却喉头梗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慕容昭的恨意丝毫没有掩饰,在这样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却刻画得无比狰狞,“天宇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天宇哥,今后,你我形同陌路,如有机会,我定会回来报此至仇!”
慕容昭割下一块衣襟,白色的绫布割断了田天宇所有的希望,看着那人登车离去,竟满脸是泪,自打他记事起,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