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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立于主位之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平视着立于廊下的众人,“昨日,我军攻破楚王城,楚子健以身殉国,苏凤死在乱军之中,白练亦归降我军,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只是,尚有一人还待处理,此人的武艺艾英将军也曾领教过,孤想让此人为我所用,不知众卿意下如何?”
一人走出列来,平日沉静的眸子澄澈如洗,眼眶虽有些红肿,却仍不改平日风韵神采,宝蓝色的布衣衬得他愈加地从容,“主公,罗如烈深受楚王重恩,祖上四代皆出将入相,屡立功勋,罗如烈这一代虽性情猛烈,常与楚王发生冲突,不过数日便和好如初,只怕要劝降他是件极难的事。”燕王眉头微蹙,“这一点孤自是知晓,只是良将难得,安忍弃之。”
李菁逸站出列来,飘逸的青色丝绦随风扬起,面如初升的新月,眉目清秀可人,一袭青衣若出尘的仙人,“主公,虽如此,却也不可强求,毕竟他深受楚王重恩,怎会轻易来降?”
关子义一身玄色铠甲,腰佩玉龙宝剑,一双不怒自威的虎目炯炯有神,英武挺立的身躯伟岸而坚毅,“主公,昨日我等攻破楚王城之时,那罗如烈奋力抵抗,数百个将士一拥而上,大小锁链捆遍全身,才把他制服,据臣观之,此等人断不会降。”
燕王微抬起头,只见居于列中一人,一袭白衣出尘不染,幽蓝的披帛衬着如水般的面颊,清新秀雅,不露涟漪,如樱桃般的薄唇微启,似是欲言又止,“飘絮姑娘始终未发一言,不知有何高论。”
风飘絮听见燕王唤她,便走出列来,素色的丝带系在脑后,眉目间犹带些许忧愁,“主公,对付罗如烈这等人,断不可用强,金银美女也对他毫无用处,最主要的一点便是戳中他的软肋,楚王对他的恩情重于泰山,我们便可借此引诱,主公可向他承诺把楚王以国礼风光下葬,先稳其心,再向他说明利害关系,只是此计能否成功,在乎他对楚王感情的深厚,若是不能成事,只恐他会追随楚王而去。”
燕王道:“若不用此方法,他只怕也会追随楚王而去,听狱卒来报,昨日他水米未进,不是求
死又是什么?权且用此方法一试,来人,带罗如烈。”
少顷,四五个狱卒扣押一人而来,身上的绛红色铠甲早已褪去,不屈的脸上带了几道血红的疤痕,想必是昨日争斗所致,眉目间流露出星星点点的茫然,一双虎目并未有半点恐惧慌张神色,“跪下!”
身后的侍卫喊了一声,他却未动分毫,尖锐的凶光直逼坐在主位上的那人,那侍卫见他不动,又往他的膝关节处踢了两脚,没把他踢动,自己的脚倒是不争气地疼了起来,眼见无法,又使劲按住他的肩,却也未能撼动分毫。他望向主位上的人,燕王示意他退下,他抱拳施礼而退,艾英一身银白色铠甲,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英气,一双剑眉如刀削般挺立,“将军别来无恙。”
罗如烈睥睨着他,冷厉的目光让人不敢正视,“败军之将而已,何劳将军牵挂。”燕王此时却爽朗一笑,“将军何出此言?”罗如烈:“我王城已破,主公亦辞世而去,我在这世上并未有半点留恋,任凭你们处置便是了。”
风飘絮侍立一旁,此时突然站出,“将军如何这般死心眼?”罗如烈:“你只不过是一介舞妓,凭什么与我说话?”关子义等将军听了这话那还耐得住,拳头眼看就要打到那人的脸上,却被燕王喝住,“尔等休要无礼,速速退下。”几人只得应诺而退,“适才多有冒犯将军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罗如烈冷笑几声,“你不必使这种招降的伎俩,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风飘絮拱手道:“将军宁死不降,忠义之心令人钦佩,只是将军该为天下百姓着想,他们遭战乱之苦已近五十载,如今燕王征讨天下,不单是为了雪父母之仇,更是为了平息这战乱。你可曾看见我燕军伤过一个黎民百姓,纵是天不降这场大雨,燕王也定不会殃及百姓。而且,我主公还有五样好处。”
罗如烈微蹙双眉,他对这个女子有了一丝钦佩,他仿佛开始理解云澄说的那份知己之情,“哪五样?”
风飘絮道:“围城而不殃及百姓,仁也;破城而不辱没王者,义也;对降将以诚相待,礼也;围困汝等于深山巨谷中,智也;昔日擒赵子丹而再未追剿,信也。如此仁义礼智信俱全,如何没有做帝王的资格,如何不配做将军的主公?”
一个温明朗润的男声响起,一袭宝蓝色布衣很是入眼,“而且我主公还答应将你家主公风光下葬,如此,将军为何还不能答应?”罗如烈上前施礼,向燕王深深一拜,“大王,您的深厚恩情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