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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我之前的彷徨和无措全都烟消云散,只余下一声惊叹:
那是怎样一张绝世的脸!
霞彩敷,眸如沉月,仿如神祗,出尘绝世!
在那清梅的映衬下,其身形飘逸竟如百合花盛开,完美且无可挑剔的让人难以置信!
此时,他正漠然地看着我,灵澈无波的眼眸仿若那清冷的星辉,淡然沉寂而又疏离从容!
我,恍若置身于梦境!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径直转身离去,微风扬起他那宽大的锦缎衣袖,飘逸若仙,我仿佛痴了,下意识地跟上前并紧随其后。
他的步伐愈来愈快,虚幻若惊鸿,我的心中无端地慌乱起来,跟的亦愈急,不觉间竟小跑起来,无奈靴子终不耐积雪的湿滑,重心略一偏颇,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蹙眉忍痛起身,扫了扫披风上的湿渍,等再抬起头,那白衣人竟不见了影迹。
顷刻间,整个世界荒芜讽刺起来,只觉梅花更显妖媚,白雪更甚刺目,脑海茫然无绪,心中愈发躁虑和不堪,正着急间,蓦然回首,那抹白衣翩然的身姿竟在前方不远的梅林幽径处停驻,心中一喜,正欲叫出声来,只觉身后一股强大的拉力将我拉转回身,定睛观之,则是一脸急色的陆文航,我疑惑地翘首回望,那白衣人却早已没有了影踪,仿若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陆文航气息微喘,“我亦是恼你的冷漠疏离,可待我想通之后,追而寻你,你却生生地不见了踪影。梅林景色甚似,扰人观感,无向可辨,唯恐你有何不测,我很是担忧!”
我只是木然地看着他的薄唇不断地张合,竟是一字半句也没有听进耳中,渐渐地,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这时,一阵急呼声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小姐,你可叫奴婢好找!我道你与陆公子一起赏梅,不料,不久陆公子竟去而回返,慌色称道你独自一人往梅林深处走去,踪迹难寻,可急坏奴婢了。”
我正了正神,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忧了。梅林的景色美丽似幻,让人流连忘返,一时之间,我竟然忘记了时辰。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归府吧。”
语毕,我习惯性地朝雅卿看去,无意间却对上了陆文航那考究深邃的目光,怒喜难辨,我不由地一怔。
一路上,雅卿总想问我些什么,却见我终是倦倦懒懒的,则欲言又止,只是往我手中塞了手炉,暖暖烫烫的,让人莫名的心安,顺即我又沉入了适才那困惑不甘的遭遇中,恍若梦境,甚至还忘记了脚踝处隐隐的疼痛。
茫然失神间,只听到车外的马蹄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杂乱无章,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克制和压抑之感……
梦境继续延伸着,只不过换了场景,竟然是一身缟素的母亲,只见她单薄惹怜,美的虚幻,小心翼翼地将“锦瑟”抱于怀中,缓缓地向我走来,目光幽怨难懂,“裳儿,若是为娘欺骗了你,你可会责怪为娘?”
我正欲迎上去,陈念娉却从旁边冲了过来,满脸狠色,死死地扯着我的衣襟,“陈茗漪!你这祸水,你这不祥之人,你害了整个陈姓族人,快为那些无辜之人偿命来吧!”
语罢,竟有千万缕冤魂同时出现,面目空洞狰狞,我一急,便醒了过来,赫然发现自己竟是浑身的汗渍,冷意敛敛。
我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直觉满眼生花,头脑昏沉,四肢乏力,说不出的浑噩难受。
我虚弱地扫视了眼窗外,天气似乎放晴了,有阳光影射进来,温暖安详,缕缕如金,窗格上所雕的花竟如浮光掠影般在墙上朵朵盛开。
蕊欣并不在房中,正诧异间,门外响起了一个冷冷的男声,音调中尽是不满和抱怨,乍听上去竟有些耳熟,“我家公子已把房间让给你等长达四日,没成想,你们现今还如此地不识趣!”
待那不满的声音响毕,我便即刻明晰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心中顿时酸涩了起来,各种味道交杂沉泽,空空的,涨涨的,暖暖的,沉沉的。
整整四日以来,蕊欣都为我的孱弱憔悴所累,不得不一再叨扰他人,可无奈我久久昏迷不醒,以致于失了信诺,此时此景,她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担忧与受责并重,她又怎堪承受?
想像着蕊欣面对那咄咄逼人的家仆,解释并又赔罪的谦卑神情——隐忍、担忧、恼怒,顷刻间,我心头的苦涩更甚,泪水则顺势涌出眼眶并沿着脸颊一路滑去,冰冰黏黏的,便慌忙用手擦了去。
我仔细地聆听着窗外的动静,良久,蕊欣那女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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