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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并不高尚,解决生存问题之后你依然不肯离开这桩事情,就会令你越来越低俗不堪。不要拿什么塑造我的幌子来掩饰,你只不过想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这样到死的时候你才能自我安慰说你的基因依然在延续。我可以选一块石头,但仅仅是为你选择一块宝玉而已,如果你要附带什么,我不会遵守那个规定。”
时昕鸰厌烦的说:“你又来了。要解决问题,根本办法只有消灭我,或者消灭你。不要和稀泥。你很少和我说这么长的句子,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
子辰笑了:“你那么担心我死吗?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往死里整?是啊我死了你就没的玩了。你倒可以接着玩我儿子,可惜他太小。无知是对智慧最彻底的蔑视,被一个婴儿蔑视你很无奈吧?”
子辰伸出手,掌心向下平放在其中一块石头上。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他说,“开吧,这块肯定能让你满意。开完之后,我会带老婆孩子离开,如果你阻拦,后果自负。”
“总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才能起到威慑的作用是不是?说不定我不认为那是后果呢。”
“后果就是:没有一个人会活着。”
时昕鸰打电话通知公司的石匠过来。
石匠一刀下去,糟粕之下,雪嫩雪嫩的白玉像煮沸的牛奶般,来势汹汹直从刀口溢出来,接着剔下去,越来越不对劲,白玉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瑕疵,时昕鸰看了一眼子辰,子辰面色不改,泰然自若。再往下剔,忽然剔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玩意——“石虫”,也就是虫子变成的化石,小家伙趴在美玉上,栩栩如生,按照行规,一虫十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随着巨石被一点点切开,在高达两米多的晶莹玉石上,各具姿态地爬着七十九条已成玉质的粗大虫子,这难道真的是一棵巨大的玉树?虫子怎么会变成玉石?亿万年前的它们是什么样的真实面目?两条石虫在一起都少见,从来没人见过,甚至没听说过七十九条石虫聚在一起,摆在面前的,竟是一尊旷世珍宝!
子辰靠近了些,一一审视那些各具姿态的石虫,白皑皑的雪枝上,天工巧制,煞是好看。他说:“这东西很难变现了,因为已经超出市场购买力,怎么卖你都亏。自己留着玩吧,看看时间是怎样把小虫子雕琢成美玉的。”
时昕鸰面无喜色,反而焦躁的锁紧眉头,他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两手撑住桌面,吼道:“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你甘心吗?!我在有生之年不得不眼睁睁送走唯一的儿子,这比我自己去死要残忍无数倍!你就不能孝顺一点点?听我的话怎么就那么难!”
“几年前你曾经对我说过,人一辈子放在时间的范畴里微不足道。即使活到八十岁又怎样呢?古往今来谁能逃过一个死字?为什么非要拼命攫取,生怕亏待了自己?我从小到大,最快乐的记忆就是和舜茵在一起的日子,而她使我懂得,欲望越少,就越幸福。”子辰不紧不慢站起来,语调平和:“作为男人,最自豪的事情不是阅尽天下美色,而是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并对这个女人至死不渝。”
时昕鸰深深陷入厚实的真皮沙发里,神情惨淡,他目送儿子离开,再没有开口。
走出别墅大门,子辰接到舜茵的电话,安安的病房需要换鲜花,颜颜快开学了,得买个书包,辰辰的米糕也快吃完了。舜茵建议去西单逛逛。上班高峰刚过,地铁里人不是很多,舜茵抱辰辰坐在座位上,颜颜两手缠住红丝线攀花玩,辰辰探出脑袋入迷的旁观。子辰站着,一直看那车门上绘的线路图,若有所思。
广播里报出:“列车运行前方是天,安,门西。”
子辰忽然来到舜茵面前,俯身对她说:“我们在这站下。”
舜茵说:“是天,安,门西,不是西单,你听错了。”
子辰不容置疑的从她怀中抱起辰辰,又招呼颜颜跟上,地铁到站后,子辰径自出去了,舜茵只得起身追上。
子辰抱着儿子走得很快,颜颜牵住他的衣服乐颠颠跟着,舜茵紧赶慢赶,从地下通道上去,撵了三四百米,总算是赶上了,子辰停下脚步,面朝北抬起头。舜茵沿着他的目光望去。
黄色琉璃瓦,两层重檐楼。那是站立了五百余年的建筑——天,安,门。
轻风徐动,将暖洋洋的阳光吹送到脸上。距离当年舜茵第一次站在这里,已过了十年;距离当初那个少年的约定,更是近乎悠悠廿载。时光累积成身边簇新的女儿,岁月长得不高,只到舜茵的腰际,在历久弥新的天,安,门城楼前,极低极小。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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