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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跑了?”好管闲事的人在扬起的风沙中大喊,登时却注意到地上那个可怜的女子。“小姐,小姐?”他伸手去摇晃她。
“嗯……”美羽发出微弱的呻吟,在心思恍惚中,她觉得这声音好熟,好令人安心,是谁?
“小姐,你撑着点,我带你去医院。”他把衣衫不整的女孩抱起来,这才发现……“美羽!”天哪!他惊恐地尖叫出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提早把事情办完,想早点回家,和美羽有多点时间沟通的华子榆。
他颤抖地抱紧她虚弱的身子,感到自己声音中的哭音。“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我要回家。”一见是子榆,美羽心安了,她困难地从口中吐出话来。
“不行,你伤得这么重,得去医院。”他得带她去给医生看才安心,可恶,那个混混竟然把美羽伤害成这样!可恶!
“不要,我要回家。”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泪水早已流满双颊,是因为放心的关系吗?又不像她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的泪溅湿,心情顿时像雨天的泥泞,粘答答的。“乖,不哭,回家就回家。”他抱紧她,任衬衫吸去她的泪水,让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一颗受伤的心……
“你伤得好重。”
美羽躺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子榆清洗她的伤口,为她上药。“怎么把自己搞到这种处境?”在他的印象中,她是很坚强的。
美羽痛得无法回答,只能频频吸气。
“很痛吧?”子榆为她的遍体鳞伤拧紧双眉。“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是谁打了你?”
“不用你管。”美羽从齿缝中迸出这句。她不习惯别人管她的事。
子榆听见她这么说,火气猛然上扬。“就算你被强暴,也不用我管吗?!”她的脑袋中装着什么,怎能以为她的事他可以置之不理?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插入胸口,美羽痛得惨叫起来。“别再提那件事!”
泪水潸潸地从眼眶中倾泻出来,方才的恐惧和其中所有的不堪全掺在一起,一切以坚强伪装的懦弱全在此刻一发不可收拾地翻涌上来……
泪,再也止不住了;她只是一径地落泪、一径地落泪。
“美羽,美羽,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对不起,对不起……”见她的泪流个不停,他的心更痛,天哪,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的泪停止,让他的心痛停止?
他深拥她入怀,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的恐惧、她的好强、她的倔,够了,别再折磨她了,她只是个小女孩呀!方才他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她大吼大叫?
她的手在他胸前紧握成拳,她的泪似永难止歇,她的声音在低吼。“他怎能如此对我,他怎能如此对我,他怎能如此?!”差点被强暴的阴影像一面网,封住她所有的出道,令她无路可退。
那是多么残忍的记忆,他怎能一再逼迫她?子榆愤恨着自己,同时也——“发泄出来,美羽,不要让它成为你的阴影,发泄出来。”
但美羽却死命地咬住下唇,刻意地把那份痛苦压制住,不!她从不求救,也从不示弱,绝不!她全身颤抖得厉害,更令他心疼不已。
“美羽,不要去压抑,不要让它成为抹不去的痛苦记忆,发泄出来,让它过去,美羽!”她的模样令他心惊,难道她向来以压抑解决痛苦?“让它过去,美羽,我不要你这样对待自己!把它发泄出来。”
“不要!不要!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她在他怀中挣扎,想去压抑,想去逃避,但她愈是这么想,愈是做不到,心中的恨意愈是鲜明。“该死!该死!那个禽兽,他为什么不去死,他为什么不去死——”
泪水如泉翻涌而出,带着她的恨,带着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一切。“该死——该死——”她狂乱地呐喊,狂乱地捶打,发疯似的把心中所积压的一切掏光……
终于她无力地瘫软下来,只剩下沙哑的啜泣。
子榆无声地拥着她,怕一出声,会泄漏他的哽咽。低低地吻去她的泪痕,吻去她的伤心……
“我不会再哭了,绝不再哭了。”哭泣是弱者的行为,她不允许。
“没关系,如果你想哭,就到我怀里来,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这句话不经思考,也不经任何衡量犹疑,仿佛它早就存在于他的心中,等着这个恰当的时机脱口而出。
“随便掉眼泪会脱水。”他的话真动听,不过,她是不太相信的,她只相信自己。
她不相信他?也难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