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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低下头。头顶的天怎么觉得好红,赤红得像是那天汴凉城的火光,灼灼刺伤他的眼。“我是不是杀了很多的人?”
院子里只有风声。
他又念道:“我好像做错了,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如果不是我,那些人又怎么会被牵连进去。是我杀了他们的。”
“成者王,败着寇。那些人,只是必要的牺牲而已。”
青竹的声音低沉如斯,连翘回眸,四目相对,默然中悄然无声。
“告诉我,青竹。”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连翘凝眸。他总有一种感觉,总觉得青竹并不是什么身份寻常的人,丞相府身份最神秘的随扈,杳娘说三年前自己离开后他便从京城消失,如今自己回到京城,他也再度出现。这些,不会是简单的巧合,绝对不是。
“你不用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只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即便天下人与你为敌,即便大人不愿再护你,还有我在这里帮你。”
“做你想做的,其他,连翘,你什么都不要管。”
他如今,再不敢轻易去相信任何人,也再不敢与别人有太多的牵连。已经有一城池的人因了他,伤的伤,死的死,他不愿再祸及他人。
“爷他,一直在等你,方才或许是真的伤了心,公子你不打算去做些解释吗?”又是沉寂,连翘的眸光沉了又沉,青竹又道,“能让几乎只手天下的沈丞相伤神至此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公子你一人,这样的感情你真能够一言断开?”
没有作出任何的回答,连翘摆摆手,示意送客。青竹只是一顿,心知不能再说什么,作揖告辞。却是在他跨出院子的那一刹那,身后的连翘终于还是出了声。
“我,怕的就是他要为我只手天下。”
☆、第三十一章 玄衣
火树银花的夜,宫女如云如织又如锦,丁香色的罗裙,青莲色的玉足履,桃花钿,香酥坠,白玉镯,酒色美色食色性也。三千佳丽,团扇掩面,美目流连,笑容隐在眼底,胭脂香味浓重的四处散开。御花园正中的筵席之上,九五之尊的天子醉卧花影,枕着美人膝,享受着美人纤手剥开的水晶葡萄,神色陶醉不已。
席上几人,唯独沈如、李荥以及身着玄色长衣的半醉男子,面无异色,显然并不像天子那般醉了酒,却无一人出声劝阻仍沉醉在声色之中的当朝天子。
没有外臣在的御花园,一向刻板有礼的天子似乎是真的卸下了沉重的枷锁,彻底放纵自己声色犬马,连带着平日那些后宫嫔妃也使出浑身解数,花枝招展,只为在今夜再得一朝荣宠。
酒池肉林。或许,只能这样评价今夜的迷蒙。
“子夕,皇宫的酒不合你的胃口么,朕怎的就不见你动下酒盅?”像是终于注意到席上不仅只有自己与那些嫔妃美人,天子眯起眼注视着沈如,眼底的明光一闪而过。
沈如抬眼,苦笑:“哪里是皇宫的酒不合胃口,实在是臣近日身体不适,府里的大夫也说不宜沾酒。搅了陛下的兴,臣,实在抱歉。”
“今夜这里没有外人,子夕你就不用再称臣了。”
天子随性地一甩手,对上李荥又道:“听闻如今你府上的门槛快被京城的媒婆冰人踏平了?李荥,见着适合的大家小姐了么,若是没有,朕给你指婚如何?”
谁人不知,当今天子长女年方十五,正是及笄的年纪,还未许配过人家,“指婚”一说显然是特地说给在座几人听的。沈如垂下眼帘,静静喝着酒水,那玄衣男子眉眼轻扬,神色虽是轻佻却是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李荥想来也是明白天子的意思,搁下手里的酒盅,面上是一贯的笑。
“多谢陛下的美意,臣还不曾想过成家。”
“三年的守孝期都已经过了,你也是时候为自己做打算了,李家一脉总还是要经由你延续下去的。别忘了,护国公生前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分明是故意在提醒,也隐隐透着胁迫的口吻,可天子的表情却仍是沉醉酒色的模样。李荥像是经过了良久的沉思,终于搁下酒杯,起身走到天子席前,然后恭谨地跪下,伏下身:“臣,谢主隆恩。”
这,就算是答应天子的指婚了么。
沈如沉沉地看了眼那依旧伏着身子的李荥,默不作声。
“皇兄似乎喜欢给人做媒,那何时给臣弟也赐一回婚?”那玄衣男子似醉非醉地突然开口,他的相貌与天子七分相似,神态却是截然不同的轻佻。
他说了这番话,天子却也并不恼怒,只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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