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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名符其实的金光大道,然后理所当然地问大田坳人收取一笔笔不菲的“科学致富”信息费和推广费。大田坳那些身强力壮的劳动者,不再热心天气、生产、播种和收割,却对溜槽、流板和淘金盘产生了狂热。凌波河宁静的晨光中,男人已到了采金船上,女人们则在岸边,将水(洼地积存之水)引上木溜槽或流板,将男人们挖出的矿砂倒在溜槽上,用铁耙子在棒条筛上不停地耙动。这样的景象,让那些没能参与淘砂金的人在羡慕的同时自觉低贱,拿惯了的锄头有点烫手,一望无际的秧苗看着令人晕眩,肩膀上的犁太沉重,他们把田地缩小,腾出地来改种各类蔬菜,或在要道上建起小屋,争当小卖部的业主。大田坳的少男少女们因农活的减少而无所事事,他们争相搭上南去北往的列车,走出大田坳,进入了浩浩荡荡的打工仔行列。有见识的男人觉得有点姿色的老婆留在身边也是资源浪费,经不起中介人的撺掇,把老婆送进了黑白不明的劳务市场,又由劳务市场送到了深圳、广州、上海等地的一些不知名的去处。
大田坳轰轰烈烈地福庶起来。
阳光越来越灿烂。
房子越建越漂亮。
大田坳如是,凌波镇也以自己的方式呈现出非同一般的福裕气象来。
整个嘉名县欣欣向荣。
灵均中学的教学质量却在每况日下。
所有的教育殿堂都被撇在了发展与繁荣之外。
凌波中学在日渐破败的环境中继续衰弱下去。
这年的第一轮工资没到端午节就发了,但老师们只领到了三分之二的职等工资。
三分之一的职等工资和全部的补贴被以物抵资。
每位老师分到了一箱毛巾、20条牙膏、一箱白酒、几袋大米。这所有的东西在抵资给教师们时都高于市场价。刘日华老师拿了这些东西到小店低价换钱,店老板不收。镇政府把毛巾分给教师们时定的价格是4块5毛,刘老师给店里的报价是3块,而店里质量相当的毛巾只要1块8毛。最后,刘老师只能把价格再放低,以1块5毛的价格给了店主。其他教师也纷纷效仿,把分到的东西处理了事。陈根华不喝酒,家里其他人也不沾酒,扛了酒到店里换钱,店老板尝了尝酒味,告之这酒是酒精勾兑,陈根华只能哼哧哼哧把酒又扛了回来。高健洪听说这价值200元的酒是酒精勾兑,一怒之下破箱碎瓶,酒流了出来,凌波中学浸淫在酒精味里足足个把月。从上年腊月二十四发工资后穿得有模有样的高健洪,又开始衣衫不整。王荣祥这次对发工资的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把分到的东西堆积在办公室里。高伟田要用摩托给他送回去,他说,不急,酒喝不了,米有种田的兄弟送,其它东西家里暂且不缺。
韩绮梅问秋城,镇里有钱给教师买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把钱发下来。秋城说,这样做总有他们的道理。
没过几天,胡镇长带着他的跟班杨大春坐着红旗轿车到了凌波中学,其他老师皆避而不见,李校长和黄书记接待了他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都着颜色夸张的夹克,走路的样子有一点摩登。
红旗轿车离开凌波中学,李校长目送。
李校长对黄书记说,当官就得心里装着群众,时刻想着群众。你看胡镇长,刚刚从新加坡考察回来,就想着我们这些教书匠了。
黄书记嗤之以鼻,不会烧香怕得罪神,这神都走了,还讲这些漂亮话给谁听?
李校长说,你别跟我搭不上几句话就带刺,不是我李申正肯委屈了几根骨头求爷爷拜奶奶,像你这样子一条直道走到底,大伙都跟着你喝西北风!
黄书记昂着头,这种虚空假诈的人,就是看不惯,以后他来了,可别叫上我,谁要沽名钓誉,谁就水弯船去!
李校长青了脸,老黄你今天把话说说清楚,这些年,我不就是担心老师们拿不到工资,在他胡维贤的面前方话圆着说了。你刚正不阿,你堂堂正正,哪一次请你出面说的事情不是给说翻了?我就算是溜须拍马,见风使舵,也不是为了我李申正自己呀。我是校长,每次像你一样当面鼓、对面锣,办不成事情,要不到工资,我他妈就更不是人了!
黄书记似觉理亏,咕咕哝哝,人情归人情,法理归法理,拖着工资不发,好不容易发了,又以物抵资,分些烂货,总是他们为官的不对……
下课铃响。
刘日华老师过来和事,两位领导不要争,有理要争,也得团结起来跟拖欠工资的人争,别让自己人伤了和气。下课了,也得在学生面前讲点形象。
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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