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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一天后,客人纷纷散去,骄阳也缓缓隐进了西山后。似汇报似表功的给老太太学说了这一天客人们玩得都尽兴,得了老太太几句夸奖,金熙就跟老太太告了退回到含香馆。
也许还是这身子年幼的缘故,她有些累了。因此进了院儿就特地嘱咐春分,今晚的洗澡水要比平日热些才好,把那迷迭香精油滴进浴缸几滴,也好松一下筋骨。
泡了澡,神清气爽的金熙还是惦记着进去再做些精油出来——虽说覃慕枫还没吐口儿,她也不能等着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多做些油出来,也好增加和别人谈判的筹码。
这精油一做又是半夜,加上白天的累人累心,金熙出来没几分钟,就睡得烂熟过去。而整个金宅也早已经陷入黑暗中,没有一豆光亮。
“啪!”似是一声清脆的枪响。睡得轻些的金家主人们与下人们、皆被这一声惊得纷纷打床上爬起来,而窗外,还是黑漆漆的夜色……
第六十二章 夜半枪响
在含香馆外间上夜的春分是最先被响声惊醒的一个。她揉揉眼睛,怎么这声音像是姑娘卧室里传出来的?再一凝神,竟然又听见了男子的呻吟声……
慌忙中趿了鞋,也顾不得拽开灯,春分一边往里间的方向扑、一边撕心裂肺般呼喊起来:“六姑娘!六姑娘!”
那卧室门关得死死的,春分猛撞了几下,眼瞅着没了力气,金熙又正好开了门,她一个踉跄跌了进去,刚被金熙一把捞起来扶着站稳,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抖。
里间的窗根下委顿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的右边大腿上赫然铜钱大的一个血洞,正汩汩流着血。而六姑娘手里,竟然是……一把手枪?
春分整个儿人抖得不行:“六…六姑娘,这,这是怎么了?”
金熙眯着眼冷冷的道:“也不知是打哪儿来了个贼。别慌,出去将丁妈她们唤起来,再嘱咐她们带根粗绳子进来。”
春分鸡啄米般点头应了,跟头流星的就往外跑,才打开门,就见丁妈她们住的厢房已然亮起了灯,而薰紫叠翠两个小丫头只穿着半截裤子披个小褂儿、已跑到眼前。
深吸了几口气的春分拦住她俩:“一个去前院儿喊两个粗壮的护院来,另一个去老太太那里叩门,就说含香馆进了贼了。”
这话儿嘱咐罢,两个粗使婆子丁妈陈妈也都穿好了衣裳跑出来,春分忙嘱咐找根粗些的绳子来:“六姑娘要绳子捆贼呢。”
吩咐完这些,春分慌忙往回跑。她可是糊涂死了,怎么能将姑娘与那男子留在屋里?一进屋又被吓了一跳——六姑娘正蹲在那男子身边,用枪顶着那男子的脑袋……而那男子的腿伤流出的血,已经蜿蜒到了东墙边。
春分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瞧了瞧那男子:“这不是叶妈的儿子叶大勇么?”
金熙扭头问道:“叶妈是谁?这叶大勇又是谁?”
“叶妈是咱们家大厨房管着采买果蔬米面的一个婆子,这叶大勇,也是在前院儿当差的,原来是做些跑腿儿的事儿,后来做了护院。”春分边说边冒汗,这叶大勇不要命了?
待两个粗使婆子进来将叶大勇捆了,这人已经失血失得昏迷不醒了。两个婆子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就将他拎出去扔到了当院儿。
小丫头们已经去各自叫人了,还是先将姑娘房里收拾干净要紧。春分与两个婆子换了几桶水,才将里间地上的血擦抹干净,可满房里的血腥气依然浓得令人作呕。
金熙嘱咐春分不用关窗子,正好开着通风,又叫春分出去拿个瓦盆进来,她打开衣柜取了袋迷迭香扔进瓦盆点着了熏着,几人一同退到外间来等着前院与老太太的主院来人。
是这叶大勇听看门的老谢头无意中说过她救济小秋子,就认为她这里有银钱,因此起了偷盗之心?还是这人根本就是受人指使,无论是来做什么的,总之要祸害的是她的名声?
金熙眯着眼抱着肩琢磨着,立刻否定了第一种可能。金家本就是个富贵之家,到她这里来偷盗可不是件聪明事儿,就算哪个姨太太房里,也肯定比她银钱多呢。哪有这种傻贼,只因为一句话就摸到含香馆来?
想到这儿,她冷笑了一声,也不用想了,这一定是二太太搞得鬼。若说瞧不上她或是对她不友好,那是金家除了金文清外任何人都可能的事儿,可若是想置她于死地,还能是别人么?
这二太太也真是个贼大胆。你哪怕外头花钱雇一个来,也比这样高明多了啊。不过无所谓,她倒乐得看热闹呢。事情到了这地步,不用她不依不饶揪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