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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便宜我了,但是我一定要把它刻了散出去的,我认为这是我们复社的文献之一。”
只要不扯上自己,朝宗倒是不加反对,再者,私心之中,究竟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够广为流传的。
这件事要办就得趁快,吴次尾必须趁着自己脸上的浮伤犹新,赶紧到太学里去呈上自诉状,由学师邀请当地德望俱着的前辈,公开地宣示惩处,才可以抢先一步,遏阻阮大鍼的反击,所以他立刻着手恭书缮写,一面也把稿子拿去找快手的工匠刻了。
文章到学堂里,刻本也已散发到南京各处了。
阮大鍼在夫子庙大成殿前挨打的事,早已传遍了南京,成为最热门的谈话资料。
大部份的人都为这件事拍手叫好,但也有人替这些复社的士子担心。
阮大胡子的阴险狠毒也是众所周知的,无风且起三尺浪,更何况是打了他。
阮大鍼虽然被革职永不录用,但是他的潜势力仍在,交往的人里面,仍不乏显赫有力之士,他的反击也仍然有力。
就在大家都在静候事态发展之际,吴次尾的自诉状不但递到了学堂里,也散到每一个人手上。
这一篇血泪文字在人心中激起的影响是很大的,有很多耆宿元老,立场一向超然,初时对太学生员在文庙挥拳打人之举颇不以为然,纷纷要座师祭酒王老师严惩为首的生员。
王老师正感为难,他在私心中是偏向于吴次尾他们的,但是他的立场却不容偏袒那一方,而那些宿儒们的要求又不能不理。
吴次尾的诉状递到,他顺理成章地在明伦堂上审理这件事,自然也邀到了那些老前辈们列席。
那篇文章已经引起了共鸣,再加上吴次尾的慷慨的陈词,打动了人心,所以局势一转为有利。
果如朝宗所料,大家对吴次尾的激动十分同情,王老师借机会作成判决,吴次尾举止失仪固属不对,但姑念情出义愤,且事后亦知悔悟,从轻发落,罚扫除大成殿一个月,不可再犯。
阮大鍼在家里先看到了那篇自诉状,已经感到不妙了,他知道上面说的那些理由,都足以证明自己有该万死之罪……这一点阮大鍼倒不会担心,朝廷已有判决惩处,不会翻案再审的。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顿打是白挨了,更可恶的是把打人说成互殴,使他有口莫辩,因为那天动手的人太多,他也无法一一举出来,说全是对方的人。
王老师同样也判了他的处分,要他重新粉刷文庙中的万仞墙。
那倒不在乎,他可以说因伤无法操作,化钱雇人去代为粉刷一下就行了,那几个钱他也没放在心上。
咽不下的是这口气,挨了打还得落个不是,使他在家里大发脾气,也摔碎了好几个杯子。
气归气,他究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估计了一下事态的发展,知道再闹下去只有对自己不利,尤其是那篇该死的文章,递到京里,一定会掀起一些人的新仇旧恨,他想藉题目整一下复社那批人的心愿是落空了。
更可恨的是他巴结着建安王、诚意伯等勋爵皇亲,上本朝廷,奏请起复,这一来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他已经派了急足,赶到京里,要两位原准备为自己出头参奏南京国学座师王某的弹劾状子压了下来,因为王老师已经把处理经过,以及地方宿儒共同连署的文书呈到京中,弹劾必然不成而自讨没趣的。
但是却晚了一步,撤回了一封,另一封却已经挂了号,呈上御览了。
劾本跟王老师的奏本同时进览,皇帝看了后,把弹劾状丢了下来,还刮了那位言官一顿胡子,说他不弄清事实,无中生有,乱加评弹,罚俸一月。
那位御史碰了个钉子,心里火大了。
当时就对阮大鍼派去的人发了顿脾气,说阮大鍼太不是玩意儿,存心在耍他们。
阮大鍼有苦说不出,自己挨打是事实,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想不到对方会先发制人,当时因为太有把握,所以化了一笔银子后,坐待佳音,没有作进一步的部署,现在再谋补救也迟了。
他只好自认倒楣,再赔上一笔银子,作为对那位言官罚俸的补偿,那数额自然要比所罚的钱多了几倍。
阮大鍼有钱,也不怕心痛,可是这钱化得窝囊,接着京师另一封邸抄更叫他喷血。
那就是建安王跟诚意伯举他起复的奏本也被批驳了下来,仍然是永不录用。
内幕传出的消息说,皇上因为剿寇的战事进行得不理想,而北边的清人又时思蠢动,国库空虚,支应日黜,而群臣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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