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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退下。
祠堂内只剩下林风平和谢泛。林风平好像有点醉意,看看谢泛,再望望容桂走出祠堂大门的背影,低声问:“这个女子是谁?”
“她叫容桂,是小弟的表妹……”
谢泛本来还想说“也是小弟的未婚妻”,哪料林风平已一下打断他的话头:“那好吧,如果泛兄能够让容小姐跟了我,我就借一万大洋给泛兄,两年内归还,免息。”
谢泛一怔:“这……”
“不要紧,泛兄可以考虑清楚后再答复我。”林风平说得慢条斯理,说完后,抽了口烟。
谢泛沉思了大约一刻钟,一拍八仙桌,站起来,向林风平一拱手:“好!请林堂主稍等!”转身走出祠堂大门。
谢泛把在祠堂外静候的容桂拉到大榕树下,看看四周无人,便低声将林风平的意思说了一遍。
容桂听了,骂道:“泛哥!你怎么可以把我让给别人!?”
谢泛的父亲是容桂的舅舅,容桂小时母亲亡故,父亲扔下她不知跑到哪里谋生去了,容桂是由谢家带大的。谢泛与她虽曾私订终身,但也没有真正下过聘礼,谢泛于是便来个软硬兼施,也叫道:“表妹!我们还没有订婚,怎可以说我把你让给别人!我想你跟林风平,其实也是为你好!你知道这个林风平是谁?他是省城鼎鼎大名的广龙堂堂主!手下有间广龙航运有限公司,还有赌尝烟档,少说也有几十万身家,你跟了他,有什么吃亏的?”
容桂一听,心中真是又哀伤又恼火——自己一直打算跟着谢泛过了下半生,哪知他竟找理由来要自己跟别人!一赌气,不哼声。
谢泛以为她心动了,便立即又加上软的一手:“表妹,你就当帮我一次。林风平答应我,如果你跟了他,他愿意借给我一万大洋,而且免息。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大展……”“别说了!”谢泛的话未说完,就听到容桂一声怒喝。
容桂真被他伤透了心——原来他要我跟林风平,是为了自己能借到钱。为了能在神龙庄称王称霸,就把我出卖!容桂越想越气,脑中又一打转:跟了这个一脸刚阳之气、仪表堂堂、有财有势的帮会堂主,确比跟你谢泛要强;况且,现在谢泛已是神龙庄有点名气的人物,自己的舅舅和舅母又不在了,在家中他说了算,要是逆他的意,他发起火来报复自己,自己在神龙庄还有什么脸?简直没处安身。
“泛哥!是你自己叫我跟这个林风平的!”容桂盯着谢泛的脸,圆睁一双杏眼,脸颊涨得通红,“好!就当我报你谢家的养育之恩,我就跟了这个林风平!你去借你的钱,你以后不要去省城找我!”说完,转头就朝祠堂的方向走。
谢泛跟在容桂后面,低声哀求:“表妹,一会见了林风平,千万不要这样怒气冲冲,要有笑容……”当天下午,容桂就跟了林风平回省城,被安置在春香园楼上一个最雅致的小房间。当晚,林风平便使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少妇,而在三天之后,谢泛果真如约来到广龙堂,向林风平借到不必纳息,也没有注明还期的一万大洋。
他不敢去见容桂,也没向林风平询问。
谢泛把他自己所知的讲述到这里,眼睛失神地看着江面;金城也没哼声。这时已是深夜,江平如镜,映着月色泛出一片鳞光,四野茫茫,显得更加静寂。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金城沉声问:“后来怎么样?”
谢泛一愣:“什么……怎么样?”
“神龙庄命案后,你又是怎样见到容桂的?”金城的语气有点阴冷,他断定谢泛以后肯定见过容桂,“详细说!”
“是,城哥。”谢泛又清了清嗓子,“神龙庄命案的第二天,里岗镇镇长张南昊和佛山镇镇长范贤就带着人马来追查,我看势头不对,便跑到乐从墟的一个朋友家避风。过了一个多月,我见这件案已经风声平息,就回到神龙庄,打算重建山头。没有自己的山头,小弟我怎么还城哥你的钱?把几个兄弟召到一起商量了半个月,总算又建立了码头,在神龙庄河面上收税。本以为捞上几上月,就可以有钱还给你城哥的。收了才几天税,没想到,容桂突然回到了神龙庄……”谢泛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下:“对了。那一天是七月二十九日,农历六月初六……”“为什么记得这样清楚?”金城打断他。
“因为当天晚上省城的晨钟日报社被人扔了个手雷进去,多人死伤,成了第二天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
“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数?”金城在心中道,想起江全为富国威成功地镇压了“反陈舆论”,在庆功宴上向富国威敬酒的情景——当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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