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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叫来做什么,为这丫鬟治伤?有大夫,怕是不必出手的。”萧暄走前几步,绕着吟香的双脚看得“啧啧”出奇:“这手段虽说粗劣,却最为有效。瓷片小且尖锐,入肉三分,需要隔开才能拿出来了。”
“暄儿有什么法子?”萧老爷要救吟香,只是不想内宅闹出命,没得让府外的多了谈资,要说多担心,倒是没有的。
萧暄也清楚,一个小丫鬟而已,叫他出手,不免小题大做。只是这些碎片不拿出来,大夫的医术再厉害,也是回天乏术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放桌上,淡淡道:“这丫鬟大命,刚做出来的新玩意儿,正好适合取细小的瓷片。”
大夫打开木匣一看,只见里面一排闪着银光的小刀,每一把只得指头大,握手上极为轻薄,指腹刀面上略略一扫,便能留下线头大的伤痕,不由两眼发光道:“果真是好刀,最是适合这时候用了。”
有这些小刀,不愁吟香脚底的瓷片取不出来!
大夫拿着小刀,两眼闪着绿光便开始动手了,萧暄拱拱手道:“若是无事,这就回去了。”
萧老爷微微颔首,又道:“要的东西,已经让海船上买到了,三五日就能送到府里来。”
萧暄眼神一亮,不由笑眯了眼:“谢谢父亲!”
他对其他事漠不关心,唯独对机关情有独钟。机关的材料,更是萧暄的心头之爱。可惜越是厉害的机关,需要的材质便越是特殊。自己费尽心思没找到的材料,没想到萧老爷倒是帮忙找来了。
不过萧老爷是个商,无利不起早,这次会帮忙,只怕是有什么要求,萧暄便问:“父亲是想再帮什么忙?”
萧老爷摇头道:“总是院子里,与兄弟极少见面,不免生分了。这次韩先生授课,也去听一听。”
萧暄对听课毫无兴趣,倒不如屋内研究机关之术了。不过萧老爷显然是下了决心,要他离开房间与其他兄弟多交往,便勉强答应了:“是,父亲。”
大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几次去叫萧暄,不是把自己反锁屋内,就是充耳不闻,为这个小儿子的事,她没少操心。
这个儿子打小体弱,算命的说是养不过七岁,要一个长寿之膝下长大为好,七岁前父母不能太亲近。府里没有长辈,好不容易寻得百岁的天机子,收萧暄为徒弟,小儿子却又不乐意,只得挂名天机子膝下,好歹无惊无险地长大了。
可是同一个府里,聚少离多,大太太管家,琐碎事太多,七岁前不能亲近的事记心头,不敢抱屋里养,把萧暄托给嬷嬷别的院子里细心养着,渐渐便疏远了。等萧暄迷上机关术,更是不爱出门,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大太太每回见着萧暄,亲近不得,又舍不得说句重话,实揪心得很。好歹萧老爷把萧暄劝住了,出来走一走,说不定能跟自己多见面,也亲近一些。
她看着小儿子,慈爱地笑笑:“暄儿一阵子没见,瞧着又瘦了。”
萧暄摇头:“一整年没变化,母亲是看岔了。”
大太太被他噎住了,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这个小儿子可能从小跟交往得少,说话直来直往,素来不留情面,每每让接不下话头,着实头疼。
大夫已经把瓷片都弄出来了一半,吟香被痛醒了,又哭又喊的,扭来扭去就是不肯配合,两个婆子都压不住。萧暄皱着眉头,小脸上满是不耐烦,走上前一个手刀把吟香劈晕了,屋内这才清净下来。
见萧暄毫不留情地把吟香劈晕,婆子和丫鬟更是大气不敢出,想着这位四少爷的脾气不好,瞧着娇娇弱弱的,居然出手这么重!回头得罪了,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萧暄用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地上,还不忘指点大夫道:“刀面侧一点,伤口会更小,出血量会不多……对,就是这样……用的是巧劲,力度太大伤口就不好看了。”
屋内的丫鬟听得毛骨悚然,只想着这个年幼的小少爷张口说着切割肉的话,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不由消了勾搭他的心。婆子们只觉脚底一股冷意涌上来,更是规规矩矩的,就怕被萧暄看不顺眼。
大夫倒是习惯了萧暄的直来直往,学会了轻巧地用着小刀,很快就将瓷片尽数拿出来了,笑道:“要是四少爷肯割爱,老夫愿意把这次的诊金让出来。”
萧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精心打磨的刀具,只比得上一次的诊金?”
大夫擦着鬓角的冷汗,心道这位四少爷说话还很是不客气,连忙摆手道:“自然是比不上的。”
萧暄这才挥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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