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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加了几句话,没有大改动
☆、第二十二章
一连下了几日的雨,周三这天终于有了一丝放晴的迹象。
早上的钢琴课才上了一半,正是几人休息闲聊的时刻,窗外飘飘洒洒的小雨渐渐就完全止住了,阴云散去的天空显出一种通透轻盈的浅蓝色。举着丰茂枝叶探到窗台边上的高大乔木在天空下站的笔直,嫩绿的叶子尖尖上有晶莹剔透的水珠渐次滑落。迎着雨后湿润的空气,合欢树舒展着卵圆形的细碎羽叶,一簇簇小扇子般的浅粉色绒花随风微晃,清淡的甜香涌动在空气中。这真是一种最温柔不过的植物。
从二楼阳台望下去,秦蔓芸时不时会有一种身在大学教室的错觉。也是相似的小径,一样的两排合欢树。绿叶粉花,衬着雨后水洗般清澈透明的天空,有一种怡然闲适的况味。只是当年大学校园里匆匆跑过合欢树下的她却无心停步细细观赏,只因每年合欢花开的时节都临近期末。
感受着周遭湿润清新的空气,秦蔓芸知道这终究只是自己一瞬间的错觉。时光是一个多么奇妙的东西,大学的美好生活在她记忆里早已远去,可是对于她身处的时间线来说却又远没有发生。
合欢花兀自开落,而合欢树下嬉笑追逐的人们却已换了一代又一代。
这边厢,薛沁已经在钢琴前坐着,和威廉不知聊着什么。她前阵子剪短的头发长长了些,时不时随着动作散落下来,薛沁便用手一遍遍撩起细长的发丝夹回耳后。素白的手,乌黑的发,衬着盈盈的双眸,嫩红的唇,有一种不自知的天真娇憨的美。秦蔓芸看着薛沁,殊不知威廉也一直注意着她,这时开口道:“秦,你刚才对着外面的树好像很怀念的样子,是在思念谁吗?”秦蔓芸冷不丁被点到,又不防心思竟被看出来了,只好笑着随口扯了个话题掩饰:“外头的合欢花太美了,倒让我想起一个关于合欢树的故事来。”薛沁接口道:“我也知道,秦姐姐你说的是关于合欢的别名苦情花的故事吧?”“苦情花?一棵树为什么要起不同的名字?”威廉冰蓝色的眼里是纯然的困惑。
秦蔓芸不置可否,薛沁也便简略的为威廉解释了下这个名字的由来。虽然各处书上记载的故事情节有些许的不同,说到底不过又是一个常见而俗套的故事。一开始总是一男一女恩恩爱爱,然而凡是男子必要出去赶考,也必要一去不回。被丢下的女子不是病死便是自尽,好像离了男子便不能独活了。这苦情花的故事也差不离,只是结尾自尽在合欢树下的女子许了一个誓:若是丈夫变了心,便叫这不开花的合欢开出花来。她死后果然便开了花。于是怜惜这女子遭遇的人们就把合欢又叫做苦情花。
末了薛沁又评论道:“其实我觉得那男子倒未必是负了心,也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如果我是故事里的女子,我会去找那男子而不是自己待在家里苦等还把自己弄病了。”话里透着她一贯的温柔善良。也许薛沁的心中,世事非黑即白,她总是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对待身边的人。殊不知这世上有太多事是经不起人们一再的刨根问底的,最后得来的真相只会更丑恶。
秦蔓芸也便不做声,一个人要是真心要躲另一个人,又怎会轻易被找到呢。故事里的男子一别多年杳无音信,女子自己心里必然也是明白男子的变心,只是无法接受罢了。秦蔓芸想着,如果是她遇见了这样的男子,她只怕会在过了约定时间的头几年就明白过来,然后便选择忘了那个男人,自己好好生活。
说她敏感悲观也好,说她软弱逃避也罢,她向来是只愿见着繁花似锦,不愿多看那断壁残垣的。每见了众人聚在一处,说笑和乐的场面,也多是提前离了席,不愿见着酒阑人散的时刻。
联想到哥哥前几日来的信和她对眼前迷雾重重的处境的推测,秦蔓芸不觉有些意兴阑珊,只是碍着薛沁和威廉没有表露出来。
威廉在一旁倒是听得啧啧称奇。他虽然中文讲的很好,然而这些中国民间故事还是听的少。他感叹道:“法国和意大利一直以浪漫著称,但我走了这么多国家,听了这么多故事,都比不上你们中国人浪漫多情。花草树木虫鱼狐蛇会变成人形,只为了谈恋爱。看到一朵美丽的花就要为它取个别致的名字,看到一棵树也要编个动人的故事。”听的秦蔓芸和薛沁忍俊不禁,原来威廉也是知道这故事多半是后人穿凿附会,捕风捉影编出来的。秦蔓芸忍不住也开口道:“说的极是,只是普罗大众明知这些故事传说是编造的,依然会在夏夜葡萄架下、枕边床头的一代一代说下去,这就是民间故事的生命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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