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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最喜欢的一种菜肴。自从几个星期前在苏荷区的品酒会上认识后,他们就发现彼此拥有诸多共同之处,而这只是其中之一。4月末的一天,爱丽丝站在大约40个人的人群中,聆听一名斟酒侍者讲解欧洲葡萄酒时,她听到一位男子在询问某种品牌的西班牙红葡萄酒。
她轻轻地笑出了声。那种酒她倒是有一盒(不,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是一个不出名的葡萄园酿造的。或许并不是最上乘的西班牙里奥哈葡萄酒,却别有一番滋味:深情的回忆的香气。在西班牙逗留的那个星期,她和她的法国情人喝掉了一大半。对于一个与男友分手不久、将近30岁的女人来说,这是一种完美的暧昧关系。假期的纵情享乐是激情热烈的,当然也注定不能长久,这样反而更好。
爱丽丝探过身子,想看看提到这种酒的人是谁。原来是个身穿西服、没有明显特征的人。几杯特色精选酒品下肚后,她变得胆大了。她歪歪斜斜地抄起一盘手抓小吃,穿过房间,去问他为什么对那种酒感兴趣。
他解释说,几年前他和一位前女友去西班牙旅行时,就爱上了那种葡萄酒。他们坐在桌前,聊了一会儿。她爱吃的东西,爱做的运动,亚瑟好像也喜欢。他们都慢跑,每天早上都要在收费高昂的健身俱乐部锻炼一个小时。“不过,”他说,“我只穿最便宜的彭尼短裤和T恤,不穿带设计师标签的垃圾衣服……”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可能冒犯了她,不由得红了脸。
她却笑了。运动衣她也是买便宜货(她所谓的便宜货就是在回新泽西探访家人时,买塔吉特百货公司的衣服)。她怕留给对方的印象太盛气凌人,就打住没说出来。他们玩起了都市里流行的约会游戏:我们的共同之处。他们品评了各家餐馆,交换了对电视剧《抑制热情》的看法,抱怨各自的怯弱。
之后,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约会。亚瑟很有趣,也很殷勤。有时他略显拘谨、腼腆,还有点孤寂,她觉得是那次分手给他的打击太大,毕竟他已经和从事时装业的前女友交往很久了。再加上他是曼哈顿的一个生意人,工作日程也让他精疲力竭,几乎没有闲暇。
这又能怎样?
他还称不上是自己的男朋友。但是能与他共度时光也不错,远不及他的人还多着呢!在最近的一次约会中,他们接了吻。她明白了那微弱的咻咻声意味着什么。对,没错,是默契。或许今晚就能见证这份默契到底有多深。她注意到亚瑟在偷窥她穿的粉红色紧身衣,那是她专门为这次约会在波道夫精品店买的。爱丽丝还在卧室里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以防两人热吻后会发生些什么。
这时,那种隐隐的不安和对蜘蛛的恐慌再次袭上心头。
是什么让她心烦呢?
爱丽丝猜想,或许只是早些时候一个邮递员给她送包裹时,那种令人不快的感觉尚未完全消退。他光头,浓眉,一身烟味,操着浓重的东欧口音。她在包裹单上签字时,他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向她要杯水喝,明显是调情嘛。她很不情愿地把水递给他时,发现他正站在起居室的中央,盯着她的音响系统。
她说她在等人,他自觉被怠慢了,这才皱着眉头,气鼓鼓地走了。爱丽丝注视着窗外,发现将近10分钟后他才钻进送货车离开。
这段时间内他在公寓大楼里干什么呢?在查看——
“嘿,回到现实中来,爱丽丝……”
“不好意思。”她笑了。她走向沙发,在亚瑟身边坐下,蹭到了彼此的膝盖。她不再想那个邮递员了。他们碰了碰杯。他们俩在所有重要的方面都志趣相投——政治(他们给民主党的捐款数目几乎相当,在美国国家公共电台的承诺捐款活动期间都捐了钱)、电影、食物和旅行。而且,他们都是离经叛道的新教徒。
他们的膝盖再次碰触时,他挑逗地轻擦着她的膝盖。然后亚瑟微笑着问:“哦,你买的那张普雷斯科特的画收到了吗?”
她点点头,眼睛发亮,“嗯,现在我有一幅哈维·普雷斯科特的画了。”
按照曼哈顿的标准,爱丽丝·桑德森算不上有钱人。但是她善于投资,做的也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她追随着普雷斯科特的职业。普雷斯科特是俄勒冈的一位画家,专门从事家庭照片的写实绘图——不是真实存在的人,是他自己虚构的。有些人很正统,有些则是单亲、混血或同性恋。他卖的画几乎没有一张是在她可接受的价格范围之内,但是她的地址在几家画廊的邮件发送列表上,而这些画廊有时会出售他的作品。上个月她从西部一家画廊得知,一幅早期的小油画售价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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