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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萧武宥就出言打断了她:“今日做的什么菜?”
他的脸庞带着惯常的微笑,尽管他们彼此都清楚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他还是觉得对于这样一位执着的小妮子,连玩笑的间隙也不应该让她看到任何希望。
裴南歌一怔,抬头望向他含笑的眼眸,尽管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是跟着他一起笑:“熬了鸡肉粥,最近阿翁总说没胃口,我的手艺正好派上用场。”
萧武宥终于笑出声来:“南歌,再过几月你就及笄了,只会做鸡肉粥,似乎不见得会得到长安才俊们的喜爱……”
裴南歌眼角微微翻动,片刻前才开始忙着摆放碗筷的手重重搁下,也回敬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真是对不住了,萧司直,寒舍没有预备您那一份,劳烦您出门直走回大理寺吃饭,不过走之前呢,劳烦您告知小女子,大理寺究竟是堆积了多少年的陈年旧案,为何我阿翁、你们的裴寺卿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裴寺卿今日面圣求请告老还乡,”萧武宥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又回头看向裴南歌,“我们都觉得有些突然,你以前也没听他提过?”
桌案上的碗碟已经摆放得整整齐齐,裴南歌却因为他的这番话愣了片刻,随即诚恳地摇了摇头:“我只听他说想去淮南看望叔祖父,我以为他是焦心叔祖父被贬一事……”
称得上是长安望族的裴家,近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先是裴南歌的叔祖父当朝宰相被一贬再贬,再是裴寺卿过手的几桩案子都与长安权贵有关,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某个世家大族。
对于裴家的这种处境,萧武宥也已了然,他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辞官未尝不是件好事,现下朝中局势对裴家不大有利,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辞官当然好,这肯定又是你们说的党派纷争,叔祖父为官尽忠尽责,如今一把年纪却被贬去了淮南道,”被拍着肩膀的裴南歌抱着手臂嘟囔,“阿翁他断案公正却不得不辞官避世。我不懂怎么为官为臣,但我就是想不明白,所谓的庶人和士人都是大唐的子民,为什么一定要势不两立呢?”
萧武宥试图说些什么,还未待他发出声音,裴府的大门再一次被清脆的推开,疾奔的人影闪到他们跟前,裴南歌认出来人正是大理寺的薛主簿。
她还未来得及打声招呼,薛主簿低沉的嗓音就在裴府炸响一声惊雷:“司直,赵侍郎家中出事了。”
☆、第002章 少年闻名终得见
第002章 少年闻名终得见
酉时六刻,天未黑透,长兴坊内吏部赵侍郎的宅邸已乱作一团。
萧武宥飞快地走在前边,裴南歌卷起窄袖浅边提着长裙,奋力地追赶着他的步伐,好不容易追着走到了他的身旁,一抬头就发现赵府已经到了。
裴南歌气息还未稳,就听得一声“司直”,一个青色的身影已拱手立在萧武宥的身前。这个声音颇为陌生,她在大理寺中并未听过,在强烈的好奇中,她不由自主地抬起眼帘去打量来人。
隔着萧武宥宽厚的肩膀,她看见那人剑眉明眸青袍青冠,微松的领襟垂翻出清峻的褶皱,衬得他面如冠玉。
她一时惊讶,竟忘记收回自己的目光。而对面那人似是发觉了她的目光,原本正欲禀报案情却突然凝眉不语,警惕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这位是?”
“李子墟?”萧武宥似乎同样未料到新来的同僚会出现在此处,但他的惊讶和不悦明显比裴南歌少,“这是裴寺卿的孙女南歌。情况如何?”
他只简简单单说明裴南歌的身份,李子墟亦不再多问。反倒是裴南歌扁着嘴轻哼一声,她心中明白,这人正是近日坊间越传越神的大理寺评事李子墟,在她看来只会读书考科举的大草包。
“边走边说,”李子墟侧过身在前方引路,“赵侍郎从宫中回来后发现来拜访的学生死在了自己府上。”
萧武宥闻言蹙起了眉头:“过两月便是官吏选授,怕是要有所累及。”
李子墟点头,一个跨步跃过赵府门槛:“事发后,赵侍郎已经命人严守府里各门,没有可疑人等进出。”
萧武宥望了一眼侍守在赵府门前的僮仆,轻轻颔首。
此时,来不及换去朝服的赵侍郎也出来相迎,领着一行人直奔案发地书房。
赵府的书房与前厅隔着两条回廊,周围甚是幽静,院子里的桃花仍在尽情享受着时日无多的春光明媚。
书房中的摆设还很齐整,正中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