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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罗忠被几个御史花团锦簇的围着。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大人去了礼部莫忘了下官们啊。”
罗忠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谦虚的与他们客套,“多年同僚,哪儿会忘呢?”
说实话,罗忠这会儿心里有点懵,曾经他为调离御史台走了多少关系啊,都没能如愿以往,可就在刚刚,皇上升他做了礼部侍郎,高兴得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在泰和殿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好几下呢。
是真的。
以后他就是礼部侍郎了,虽比不上户部油水多,但地位比御史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和张御史他们边走边聊,突然,几个带着病气散着浓香的大人围了上来,他们鼓着眼,脸色沉郁,说话嗓子都是哑的,质问他,“聂大人辞官的折子哪儿去了?”
罗忠怔住,不敢像对聂凿那样对几位大人,如实道,“下官撕了。”
聂凿要利用他也要看他答不答应,上次弹劾聂凿挨了骂,今天就反过来说聂凿好话,将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不,皇上看他体恤下属,就升他职了?
幸亏没上聂凿的当把折子呈进宫,否则结果绝对不是这样。
罗忠说,“聂大人忧国忧民,回京后连续办了两件大事,其心天地可鉴,为了朝廷百姓,下官只能把折子撕了。”
“滚!”几位大人气得胸口发疼,真以为他们不知道两人恩怨呢,那是能和解的吗?要知道罗忠临阵倒戈,他们费尽心思也会把折子拿出来,满朝文武,还差个递折子的人吗,无非看罗忠近日脾气暴涨多次受挫,有心把这机会让给他罢了。
岂料事与愿违,几位大人上次被聂凿气晕,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今早出门又吹了冷风,离去时几乎都捂着嘴狂咳不止。
有不懂事的宫人看着他们背影担心,“这么多人咳嗽,会不会是瘟疫啊?”
前几年的瘟疫好像就是从咳嗽开始的,真要那样,可得禀告上去,让太医院早早做好准备。
几人听到身后的话,气得仰倒,去他娘的瘟疫,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聂凿啊?
经他们质问,罗忠也不敢太张扬,怕遭人记恨上,如果有得选,他比谁都想弄死聂凿,奈何人微言轻,没办法啊。
因着聂凿升职,文武百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也就聂府喜气洋洋的,老管家说府里很久没办喜事了,带人把库房带颜色的灯笼红布全翻了出来,阖府张灯结彩,比主子成亲还热闹,宫人来传旨以为聂府在办喜事,轿子在府外停了许久,特意差人打听清楚情况后才捧着圣旨下轿的。
老管家收到消息在门口等着了,宫人下轿后他就满脸堆笑地迎出来,按照惯例,出手就往宫人袖子去。
宫人先惊得退了半步,感觉袖子沉甸甸的后才明白那是什么,捏着嗓音问,“聂大人呢,快来接旨。”
“来了来了...”
霍权穿了身大红色镶金牡丹纹的长袍,头戴发冠,身躯凛凛,气势凌人,宫人看了眼差点腿软下跪,要不是对方先下跪,自己今日恐怕就闹笑话了。
人跪下了,宫人清了清嗓子,尖着声道,“御史台聂凿接旨...”
聂凿额头贴地,从容而庄严,待宫人念完圣旨,他双手接过,然后感恩戴德地朝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宫人惊讶,这么多年,少有看到磕头如此虔诚的人,细观聂凿长相,眉似远山,眼若星辰,桀骜不驯又透着股温雅,宫人弯腰扶起他,“皇上说聂大人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聂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说这句话,既是看聂府出手阔绰,又是看聂凿敬重皇上,有心卖他个人情,却不知霍权听得双腿打颤,高处不胜寒,皇上是要捧杀他啊。
定是这样了。
送走宫人,霍权六神无主地说了句赏就回屋去了,留管家大喜过望地重复他的话,“大人说赏,都去偏院,人者有份啊...”
别看老管家年事已高,嗓门大得很,其声能穿墙杀人的那种,那句‘人者有份’尖锐得霍权差点绊倒,得亏冬青眼疾手快才没摔倒。
“大人额头又受伤了,可要擦点药?”
“不用。”比起将来上断头台的疼痛,这点不算什么,他说,“你也下去领赏吧。”
老管家看着聂凿长大,聂凿行事如何老管家再清楚不过,回到偏院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