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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时候差不多了,臻璇想回庆安堂,却被臻琳叫住了,道:“七妹妹陪陪我?”
庆荣堂里灯火通明,马老太太屋里时不时传来笑声,臻琳借口消食,与臻璇一道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着。
臻璇没有说话,她知道臻琳有话想说,只是还没有想好要从哪里开始说而已。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才听臻琳轻轻开口,夜风之中,声音多了几分飘渺,如小女儿心思一般,甜甜的却又带着几分不确定。
“程叔叔与父亲是同窗,指腹为婚也是真的,只是那时候,母亲刚刚诊出有了身孕,而程叔母已快要临盆了。父亲这些年一直都是京官,程叔叔则外放得很远,很少有机会能回甬州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指腹为婚的事情,那时候经常会想,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好奇,也有些不高兴,总觉得不是那么个味道。”
因为两家亲近,臻琳和程宗瑜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程家太太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住在甬州,没有跟随丈夫赴任,逢年过节的就来给马老太太磕头。
而臻琳和程宗瑜那时只不过五六岁,哪里晓得什么,所谓的婚姻大事在他们的脑海里,也不过就是“婚姻”两个字而已,更多的时候,只觉得对方不过尔尔。
等到程家太太带着孩子去了程老爷任上,臻琳还想过,总算不用再见到程宗瑜了,以后隔得那么远,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直到三年前。也是正逢程老爷回京叙职,路过甬州来请安。臻琳一扭头见到了两年不见的程宗瑜,他长了些个子,当初圆圆的娃娃脸变了些,和印象里的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还记得那日傍晚时,臻环哭着来找臻琳,说臻德和臻徽下午时跑出了庆荣堂,还说什么要翻墙去街上玩。臻环被臻德一顿哄吓,不敢去与长辈说,可左等右等等到现在。还是不见两个人回来。她没有胆子去报。只好与臻琳来说。
臻琳一听也是急了,若要段氏知道了,臻德、臻徽身边那么多婆子丫鬟都要倒霉,也就顾不上询问为何两个人出去连下人都没有惊动。急匆匆地就要去寻人。
等跑到庆荣堂门外,臻琳猛得停住脚步,看着长长的青石板甬道,心里一点点空了。
光凭她一人,怎么去找臻德和臻徽?他们若真的出了裴府,她鞭长莫及;若还在府里,她又从何处下手?
恐惧、不安扑面而来,看着失措的臻琳,臻环哭出了声。臻琳咬咬牙,狠下心决定去报给长辈知晓,却看见远处走来三个人。
臻徽、臻德灰头土脸,臻徽低着头,有些懊恼。臻德满是不屑,撇过头不看人。他们被程宗瑜一手一个拖着,一步步往庆荣堂来。
臻德见了臻琳,张口就要抱怨几句,抬眼见程宗瑜满脸怒气,不知怎么的嗓子一紧,没说出话来。
臻琳颤着声,对两个弟弟道:“我们还没有告诉母亲,你们怎么溜出来的就还是怎么溜回去,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不然,等被发现了,要如何是好?”
臻德嘟着嘴,被臻徽牵着回去了,臻环擦了眼泪,也急忙奔了回去。
直到这时臻琳才长松了一口气,脚下一软,若不是程宗瑜眼疾手快,差一点就摔倒了。
等好不容易顺了气,臻琳抬头与程宗瑜道了声谢谢,谢谢他把臻徽和臻德带了回来。
程宗瑜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也是偶然遇见他们两个,见边上一个婆子小斯都没有,就猜他们是偷溜了出来的。不过,你为什么要帮他们隐瞒?”
“这段日子母亲很操劳,又是大病了一场,我怎么能让她再多烦恼呢。”
那一日,靠着庆荣堂外的青灰砖墙,两个人聊了很久,那时到底说了些什么,到现在臻琳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花露提着灯笼急匆匆地出来寻她,见到程宗瑜也在时花露那惊愕的目光。
“那个时候他们在甬州住了七八天,后来就赴任去了,直到这一次回来。一晃三年,他和那时候相比,更不一样了。”
臻琳说完,侧着头笑了,臻璇看着她,只觉得灯笼光之下,臻琳的容颜格外的柔和,嘴角微扬,脸颊微红,仿若山水画卷之上落了神来一笔,墨色晕染,清淡相宜。
一时之间,臻璇便明白了臻琳的心绪,她对程宗瑜的怦然心动,是因为对方在她最无措最惊慌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只那个瞬间,便已经足够了。
…
这个章节名字我实在纠结啊。本来想些“情之初”,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