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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未提。想拓跋顼何等人物,既然喜欢安平长公主,又怎会容忍史书留下不利于她的记录?只是这位长公主太过传奇,坊间各类野史传说便流传得多了,这却是没法子的事。”
可浅媚不说话,靴子无意识地在脚下的大方石上蹭踏着,却忽然怔住。
“这……这上面有字!”
地上满是苍苔,众人只顾往四处看着,都不曾留意过地面,闻言纷纷往地下看去,果然发现苍苔间有纵横撇捺痕迹,不似天然。
几名侍卫连踏带刮清理了上面的苍苔,渐渐显出一幅完整的画来。
此画题名《倦寻芳》,虽是刀剑肆意勾划旋刻,字体却豪气纵横,超迈绝伦,绝非上面那个《倦寻芳记》所能比拟,才恍然悟出,这《倦寻芳记》正是为诠释脚下这幅《倦寻芳》而写。
画的却是海棠。
寥寥数枝西府海棠,葳蕤大气,蓬勃舒展,艳丽华美,隔了四百年重现人世,依然看得出其人画风豪逸超脱,非比寻常。
画的落款处留有两行字,也是清晰可辨。
“倦寻芳,倦寻芳,斯人已去,何处寻芳!拓跋顼绝笔。”
众人凝望着那一代帝王留下的最后的笔迹,久久不能言语。
拓跋顼能以刀剑于石上作画,其时必定年富力强,却留下这样一幅绝笔,叫人实在无法揣测,他画完后到底走上了怎样的道路。
出家?殉情?或者,只是虚晃一枪,让后来继位的魏高宗不再寻找自己?
一切无从推断。
唐天霄第一个立起身来,吁了口气,开口便叹道:“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话刚出口,自己已觉大大不祥,忙皱了眉,急急闭嘴。
可浅媚听得清楚,也不抬头,只望着那绝笔二字,忽然道:“其实,我本来只想把你送出破庙,自己便留在那里了。可不知为什么,一见着你,我便晓得你一心要和我一起出去,忽然便也只想和你一起出去,一起……”
唐天霄只觉心头仿佛被用冰水侵了一侵,又忽然被滚水浇了一浇,不知是冷是热还是疼。
他握住她的手,眼眸已是晶亮如明珠,润泽得连目光都带了温度。
可浅媚却抽开他的手,揉揉眼睛,笑道:“这里湿湿黏黏的,呆着真不舒服,根本没意思。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儿研究什么四百年的秘密吧!”
唐天霄不由跟着她走了两步,才顿下脚步,唤道:“我呆会儿也就出去了,你等等我罢!”
但可浅媚走得飞快,也不管前面一片漆黑,一路只往来路方向摸去了。
卓锐忙推身边握着火把的侍卫,“快去跟着,小心把淑妃娘娘护送出去。”
立时有两名侍卫应了,急急赶到可浅媚前面引路去了。
唐天霄看着他们一行的火把在黑暗中移动顷刻掩到了石柱后,渐渐连光影也不见了,才转过去,依然望向脚下那幅《倦寻芳》。
心头那冰火相激后的感觉,如飓风嗖地扑来,突兀地停留在心口,如熔岩般不停翻涌。
给冰得麻木,再给沸水浇过后,会一时无法感觉出痛楚。
但麻木过后,分明是皮肉尽脱的叠加痛楚。
他原本好像根本没有认真去想象过自己会承受那样的痛楚。
在密室中,他见那冒牌的“可浅媚”遇险,宁愿冒险去救她;
而当真正的可浅媚出现,他也似根本没来得及想什么,便将自己的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真的一起死了,如可浅媚所说,好像也没什么难受的;可如果他活着,却眼看着她灰飞烟灭呢?
他透不过气,只凝视着那葳蕤繁盛的石上海棠,慢慢握紧了拳。
薄唇掠过刀锋般的弧度,他立誓般说道:“坐拥天下,永失所爱?朕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一字一字,也似用刀剑镌下,掷地有声。
可浅媚走出秘道,夺目的阳光金灿亮烈,连废墟里青白的石头都似反射着强烈的光线。
她咕哝一声,又是揉眼睛。
这几日明明没做什么噩梦,可总是睡不安稳。若是以往,一钻在唐天霄怀里,便不由地把他种种不好都抛到了脑后,睡得格外香甜。
可最近她睡得越多,眼睛仿佛便越疼得厉害。
溶洞内的幽暗潮湿让她眼睛酸涩,此刻刺目的阳光更让她刺痛得睁不开眼。
慢慢走到山道间,她向周围望了一望。
冷松滴翠,劲竹流碧,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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