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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揣着对待婚房的庄重心思,打扫与装饰。屋子是我的风格,带一点热带海洋气息,墙壁刷成淡蓝色,如被烈日焚过的天空,窗帘布缀满椰子树和帆船,桌布爬着斑斓的不知名的鱼。犄角旮旯散放着海螺和贝壳。陈勉夸奖我说挺清凉的,每天都梦到自己在潜水。
我在学校住。只周末的时候,过来瞅瞅他。其实我不愿用“瞅”这个字,但没办法,他实在太忙了,除了工作,还要充电学习。我就算成心做了饭等他,估计饭菜凉了,我饿昏过去了,他也不会有丝毫感应。
就算有时间与他相对,他多半在干自己的事。有时间同我说上几句,肯定是请教英文语法。我后来也就知趣,不打扰他。所以很多个我以为可以花前月下的时光,都交付给了静悄悄流逝的时间。他在橘色的台灯下研究技术、管理、销售以及英文,我歪在床上看纷乱的杂书。柜子边插着我爱吃的优酪乳,看到兴奋处,我就哧溜吸一口。那段时间,我上下五千年的求索,心无旁骛、优游书林,有时候问陈勉什么,也不必要他回答,一个嗯,一个啊,时间充实,灵魂喜悦。后来再没觅着这样安静时光。
陈勉也会关心我,我睡着了,脸上热出汗,他一边看书,一边给我扇风。我有阵子迷恋吃鸭脖,他总给我买,直把我吃厌了事。清晨,他上班前,会给我做好早餐,留张温馨的纸条,譬如今天气温如何,适合干吗干吗。我离开房子之前,也会给他纸条,我写得很具体:Charming,我给你买了文曲星,就放在你书桌上。我要去兜售*,今天可能不来了。要陪小潮剪头发,还要看电影……
Charming是我给他起的英文名,谐音。来自我某次灵感突发。因为冲过电、有过几次成功的抢单经历、并且修过边幅后的陈勉已经脱胎换骨。从外形看,他鼻梁高挺,嘴形丰满,衬出因瘦削更显高耸的颧骨,一脸峥嵘线角,点面清楚。从气质看,他看上去谦恭,内里又存傲气,摆明了一团和气,眉眼又抱着疏离,是个让人想近又近不了的人物。不若沈觉明,简单、热情,没有什么心机,什么都摆在台面,喜欢他的人恨不能肝脑涂地报答,不喜欢他的人横眉冷对抱胸袖手。陈勉从不允许自己有敌人,但是他也没真正的朋友。沈觉明也许是个例外。
真正的对手难免惺惺相惜。沈觉明在发现陈勉的天赋后,不计私人恩怨一力培养、提拔,在我看来,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举动。也没几年,他输在陈勉手中,我问他是否悔恨当年栽培,他只说:恰恰是我职场生涯做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塑造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需要魄力,也需要胸怀。
话转回来,这一日,我在超市做完促销已到晚饭点,因超市离畅意较近,我打算过去看看陈勉,瞅瞅是否能混顿饭吃。
下班时分,有三两的人出旋转门。
我到前台,报出陈勉的名字。前台问过我的姓氏后,打内线,不久摁住,说:稍等,陈助理正在通话中。
我一直不知道陈勉的正式职务,现在想,有可能是销售部的助理吧。这个身份于他倒也是合拍。
陈勉的通话比较长,前台干脆放了电话。为了解闷,我同她攀谈,“陈勉是在销售部吧。”
“他前几天调到总办,做沈总的助理。”
我很吃惊。
“是的,陈助理一直做销售,这次调换部门,只是为方便做一个项目。沈总亲自带。”前台解释了下,又脸漾自豪的笑,“你见过我们沈总吗?我们同事私下里讲,他们两个要一起出马,如果对方是女老板,肯定没有拿不下的。”
锦年(7)
我也笑。不久,前台把电话打通了,冲我点点头,“陈助理让你去顶层。顶层是我们的咖啡室。”
我进去后,赫然发现陈勉和沈觉明坐在一桌谈笑宴宴。我突然想,男人的胸怀(特指优质男人的胸怀),是否要比女人开阔。因为在他们的生命字典中,感情不是那个最宏大的词。女性,则容易斤斤计较于情感,而后落入凡俗的陷阱。我不要这样。我要怀揣周游世界的梦想,缔造蓝天大海的胸怀。
很不幸,沈觉明先发现我,朝我抬了下下颌。我蹭蹭过去。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与陈勉打招呼前,我先去注意了沈觉明的脸色。他不甚愉快,搅着咖啡道:“寡淡无味,跟速溶没什么区别。”然后抬起头面向我,正经说,“好久不见。”
我巴结着说:“哪有机会天天见您。”
他遂站起,瞥着陈勉说:“给你们15分钟,待会继续开会。”
我知道晚饭泡汤了,陈勉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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