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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过来回收,又跟女儿道:“前儿我又见牛嫂子了,听说你大婶婶着实不大好,我预备明日回去瞧瞧,你去不去?”
杜瑕慌忙摇头,避之不迭,心道这小身板儿就是死在那里的,再回去干吗?再次找死么?她可还没活够呢!
王氏也不勉强,只摸着她的脑袋道:“也罢,不然他们见你如今唇红齿白,娇花般好模样,难免眼热,保不齐又要横生事端,倒不如避开的好。”
杜河和王氏长得都不错,因此一对儿女也是好相貌。以前面黄肌瘦、心情抑郁看不大出来,现下日子过得舒心了,一家人都精神焕发,瞧着与以往真真儿判若两人。何况女儿竟还读书,自有一股娴静气质,竟不似一般人家的姑娘。
杜瑕给她夸得不好意思,只歪在她怀里笑,娘儿俩说了好一会儿知心话。
稍后王氏却又拿了一套新衣裳进来在她身上比量,不住点头,道:“到底是你,竟也压得住这颜色,只是终究太素淡了些。”
杜瑕听后万般无奈,什么叫压得住这颜色,听着好像是小孩儿就不能穿似的。
里面的月白小褂和同色百褶腰裙倒罢了,外面的对襟及膝长褙子也不过是浅黄带着同色暗花纹的主料,周边都滚了一圈儿约莫一指宽的淡灰邹光压牙儿,说不清的雅致。
王氏什么都好,就是这个颜色审美,还是与时下最广大妇女紧紧团结在一起,一致坚定不移的认为小孩儿,尤其是女孩儿就都合该大红大绿的打扮……
见杜瑕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王氏到底不甘心,又道:“如今天儿也冷了,转眼就要过年,太寡淡了也实在不美,不如我再给你扯几块鲜亮颜色的料子,好好做两套棉服,也沾沾喜气儿。”
杜瑕刚要开口,就见她笑道:“放心,颜色必然叫你亲自掌眼,只是你好歹也听娘说几句,哪有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这般如此的?就是街头那家见天鼻孔对天,生个女儿狗尾巴草似的吴家的,竟也见天家花红柳绿,好不热闹!可怜你生的这般好相貌,又有这样的手艺,难不成偏偏不如她?好歹是年根儿底下,你且……”
论及讲理,杜瑕断然不怵,可要说起用亲情攻势唠叨,她还真就不是个儿!
眼见着王氏大有说到天黑的架势,她自己先就举手投降,也不必再三催促,直笑道:“好好好,娘说得有理,赶明儿咱们就去挑布,我只拣那些个鹅黄、银红、胭脂等新鲜色往身上比划也就是了,您可饶了我吧。”
王氏听后果然欢喜,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次日王氏拾掇好家里,就跟着再次进城的牛嫂子一同家去,不过下半晌就回来,瞧着表情很是唏嘘。
却说她回去之后,见周氏虽比二房走之前那样起不来床略强一点儿,可也实在好不到哪儿去,脸儿蜡黄蜡黄的,也瘦的厉害。
见王氏回来,周氏又拉着她哭了一回,又倾诉自己对四丫的思念之情,还说道外面总有人风言风语,只说他们夫妻苛待女儿,结果闹得最后女儿都受不了,宁肯自轻自贱也不肯继续待在爹娘身边,只把杜江和周氏气个半死,连着婆婆于氏也跳出去在街上破口大骂了几回。
原本于氏也是想怂恿卖四丫的,但那会儿她打的算盘是将四丫的卖身银子捞到自己口袋里,谁承想经过中间那么一闹腾,不光银子没到手,她还间接地背上了糟践孙女的罪名,哪里能不气死!
于氏倒罢了,毕竟最后她是真的动摇了,如今担了这样的名声也不算亏,可周氏才是货真价实的冤枉。
天地良心,他们家虽不富裕,也难免随大流的有些重男轻女,可真真儿的从没起过要卖女儿的心思!饶是周氏身子骨这么差,平日还拼命做活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豁出去这把骨头给两个女儿攒点嫁妆?
可经过四丫这么一闹腾,他们夫妻二人登时就成了十里八乡的一个大笑话,谁不在背后取笑?
骨肉之情,人类本性,三岁孩子都知道疼了饿了要回家找爹娘,四丫都那般大了,怎能不知道给人当奴才的艰难风险?可饶是这么着她竟还是主动去了,又公然寻死觅活,外人简直不必猜都会得出同一个结论:
那孩子必然是在家里受尽了苦难折磨,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出此下策,免得绝了生机……
这可真是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断断没法儿做人,若不是还惦记着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周氏早就把自己挂到房梁上吊死了!
偏三房也不是好货,到了这般田地越加奚落,刘氏隔三差五必闹一场,又酷爱站到院子里指桑骂槐,只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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